好欠揍的語氣。
杜蘭惡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如願以償地聽見約翰的慘叫聲:「嗷嗷嗷嗷嗷嗷——」
「別叫這麼誇張。」杜蘭微笑著稍稍鬆手,「好了,該認真回答我的問題了。」
約翰摸摸自己光裸在外的小腿,感覺似乎被掐出了青紫,仔細一看又什麼痕跡都沒有。他只好鬱卒地揉了揉緩解疼痛,卻忍不住胡思亂想,要是杜蘭更溫柔一點該多麼可愛呀!
「其實……我們就是見過一面,僅僅見過一面的關係。此前我跟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兩句,之所以會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因為我在施咒的時候隨口問了下啦。」約翰心知自己做了一件大錯事,嗓音低弱下去,卻在後面逐漸高昂起來,「誰叫這個傢伙當時張口就對我來一句:賤民!把我氣得半死!別看傑夫外表很討人喜歡的樣子,內裡就是個被寵壞的小鬼而已!」
你不也是嗎?
對於他的幼稚舉措,居然還想到催眠傑夫當自己的朋友作為報復,杜蘭簡直啞口無言,非要評價的話,也只能說,彼此彼此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約翰說,「根本就沒想象中的有意思,他對我很殷勤,不過,這讓我感到渾身惡寒。我不該盜取別人的情感的,即使那傢伙可惡到極點。」
「沒錯,我很高興你意識到了這一點。」
杜蘭低頭看著他。
琥珀色的眼睛裡盛滿了真誠的愧疚,杜蘭確信自己不會看錯,心裡微微湧上一股欣慰,覺得不管事情好壞,結果這孩子終於是懂事了點兒。總有一天,他會成長為自己永遠無法趕超的出色,到時候,他的視野裡不會再有自己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天空、海洋、陸地,一切可以想象與不可想象的事物……
甩掉那些莫須有的念頭,杜蘭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悔悟了,總得回去跟傑夫道歉,並讓他明白這件事的真相吧?」
「不要!」
出乎他的意料,一聽到要跟傑夫道歉,約翰就立馬抱住枕頭在床上滾成一團。
杜蘭一愣,眸子眯起:「剛剛說的話這麼快就要反悔了?」
那還不是為了不讓你生氣才那麼說的嘛!約翰暗自嘀咕。「可是…可是……總之我不要!」他說到一半,無奈自行放棄了辯解,耍賴似的繼續滾來滾去。
瞥向天色,午時剛過,記起伊文曾說,沒有三四天暫且回不來。杜蘭知道僱傭兵這一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求不得快,那是最忌諱的浮躁心態。倘若抱著那樣的心態十有八九會死在自己手上。就算是一秒鐘都不可以存在。
杜蘭對約翰這孩子真是沒轍了。這樣不幹,那樣也不幹,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他走到窗前朝外面遠眺了一會風景。這是個非常好的觀望位置,正好繞過教堂的尖尖塔頂,穿過疊疊翠綠,依稀可以辨認出遠處的豪華公爵府邸。
那裡豎起了一面黑底金邊的鷹旗。
這讓杜蘭立刻會意地大笑起來。
約翰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連忙一骨碌爬起來,跑到他的身旁,呆了呆,順著那目光望過去。他們所見到的景緻完全一樣,卻又在各自的眼中意義大不相同,約翰歪了歪頭,還是沒弄明白有什麼可笑的。
「算了,你不去也罷。」杜蘭轉過頭來,「我要是見到了那個小孩兒,就告訴他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反正都是要去這一趟的。」
「去布朗特家?為什麼?我們才拜訪過他們一次呀。」約翰不解問道。
「對,不過,上一次是拜訪,這一次是人家主動邀請。」
杜蘭望著那面鷹旗微笑道:「如果不去,豈不是讓我的好嫂子失望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撓牆!有點擔心我是不是要卡了。
明明平時很硬的,寫到關鍵時候就軟了……
☆、chapter twenty 家族
當日,下午。
居然看到消失已久的夢中情人再度出現在眼前,好像做夢般不可思議,修亞揉了揉眼,確認這不是欺瞞頭腦的幻象,叫道:「啊,是你?怎麼是你!」他結結巴巴地說。
「您是哪位?」杜蘭禮貌又生疏地問道。
這句話充分直接地擊碎了修亞的心。
他望著這個殘忍的傢伙徑直越過自己,完全把自己當做空氣一樣,來到老婦人的面前試圖掬起她的手,但她馬上就甩開了。杜蘭臉上流露出幾許不知是真是假的傷心,秀眉緊蹙,讓修亞在心疼的同時,暗暗鄙視起自己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