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生死之交,也不為過嘍?”
“當然,您完全可以這麼說。當今聖上於我是有恩的。”覺明忽然像是沉浸在對往昔過往的回憶裡,表情變得悠遠。
老李森然一聲咳嗽,“可是,別忘了,你來此蒐集第一情、報的本身目的。接近權力核心,是為了刺探為我幫所用的資訊,而不是單純的會友,交心。至於報恩什麼的,更不是我們這類生活在黑暗中影子般人類的正常思維,獵隼,這點,即使我不說,你也該清楚。”
覺明臉露惶恐之色,慌慌張張地應和下來。收伏了屬下,老李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捏起茶碗,嘬了一小口上好的春茶,眯起眼,“至於你說到的那個替代的事情嘛,我一定會好好考慮。”
這一考慮,就是三年。三年來,老李再沒為此事和覺明說起,除了偶爾來收取朝廷最新的資訊,他就像每次踩著午夜時分天空的黑暗與陰沉一般,始終沒給這位忠心的獵隼屬下一個確切的答覆,有一次被問了,也只是給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說是要等時機。
交待完法華寺這位不一般的主持之後,我們才能繼續講述我們的故事和女主角。
小蝶所待的這處禪院是與外界隔離的,但隔絕掉的只是香客與和尚,隔絕不掉髮誓要成為她主人的男子。胤禛無疑就是這樣的人,或許此時,更確切地,我們應該稱呼他為雍正皇帝。
“近來生活還都習慣嗎?令兄前些日子給我來信了,”很自然在她面前以“我”相稱,胤禛為能這樣說而感到非常地愉快,打發走近身的小太監常喜,看著靠在一株月季花旁的女人,他忽然感到口乾舌燥。古人自《詩經》以桃花形容女子開始,就延續下千年拿花比人的習慣,想到此,他立刻證明了這一習慣並非空談,而是可以完全用作實踐的。只不過,比起那枚靠在她臉側的淡紅色的花骨朵兒,她面容的顏色更堪嬌豔。如果他可以化身為蝴蝶能為眼前這兩朵花做出選擇的話,胤禛想停留在上面休憩的顯然不會是隻可欣賞的花苞。他想摘下的是會走,會動,會笑的那一支。
靠近她,嗅到甜潤過花香的芬芳,他才覺得他的身體裡的騷動安撫了些。
“小蝶,你為什麼不說話?在怪我沒有為你和你哥安排話別嗎?你也知道,情勢所逼,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十四……允禎那邊的事很急,年羹堯身負皇命,必須第一時間趕到。小蝶,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說著,他從袖管裡掏出一方用手帕包裹的事物,開啟,卻是兩隻晶瑩剔透的玉鐲。
小蝶原本不稀罕,但瞅了一眼,卻覺得眼熟,不禁疑惑,“咦?”蹙眉尋思,這不是我當初在當鋪當掉的那一對手鐲麼?
胤禛見狀,只當她歡喜,早已捏住她手腕,抓在手心,取了玉鐲逐一替她戴上。
完畢,又捉住她光潔的手腕瞧了又瞧,讚歎道,“雖說絕世容顏無須裝點,但這和田古玉佩戴在似你這般人的身上,卻是再恰當不過的了。不禁叫我想到一個詞。”
見他語露輕佻,小蝶正打算褪下玉鐲,摔還給他,但一想到送自己玉鐲之人,捏住手鐲的手指就僵硬住了。偏過腦袋白了胤禛一眼,就往屋裡走。沒想到,後邊的男人忽然追上她,在她最怕癢的耳邊猝不及防地哈氣。他說,“美人如玉。”
小蝶幾乎尖叫地紅著臉轉過頭,捂著耳朵,忿恨地怒視他一眼,飛快地逃回房間。關緊門,拒絕再一次的騷擾。坐到床邊,看著手中玉鐲,想到這鐲子剛才被厭惡之人的手抓捏過,沾染過他的氣息,不由來了氣,卻了涼茶,沾溼手帕,交換著手對著手腕上的事物反覆擦洗,數遍之後,把一壺茶水都用完,這才算消了心頭的怒意。
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念頭。所幸,服喪守孝三年內,她還不會有事。至少名義上,他不會對她出手,但暗地裡呢,類似這樣的騷擾還要忍受多久?她不是渴求保護的小鳥,她有能力自保,更有自信。但,她不能確保自己的堅強能夠維持得了多久,畢竟,這份支撐堅強背後的盾牌是一份看似縹緲無期的情感,一個只屬於兩個人知曉的秘密,一種被壓抑太深太久的真愛。她從愛中獲取能量,汲取營養,茁壯成長。年羹堯就是這一切的土壤。現在,這土壤離開了,消失了,她的能量來源也就變得愈見稀薄,她的盾牌也就日益孱弱了。小蝶心中甚至想,如果,如果長時間見不到他,或許,我就會走向堅強的另一面?
事實上正如同她預期的那樣發展。胤禛動用的不僅僅是兩個侍寢的婢女,他甚至請來儼然即將成為東宮之首的鈕鈷祿氏來當他的說客。那拉氏自打在京郊見過年小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