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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眼前幾乎淹死,亦不著急喚人去救。那份當孃的苦心,實在足以讓人動容。只是身為她眼中釘的機智寶看著她,卻又很難生出同情的心思來。

「你可知道你這是留下了一個大禍害!」倚半仙扯著機智寶耳朵,聲音仍是怒不可遏。

禍害?機智寶耳朵被扯得發紅,心裡卻是自發笑。或許是祈樂雅這出戏演得太過迫真,到最後毫不知情的左祈長老們亦信以為真,連連苦勸她交出鳳營權力,把機智寶給推上皇座。到最後甚至先斬後奏,擅自把他納入倚半仙門下,又藉故送回宮中充當陪讀,與祈傳一同接受帝王講學,以便他日好取而代之。

那出戏演到這地步,祈樂雅亦早已騎虎難下,無法下臺。她若是否定機智寶,那便是動搖祈傳的正統;她若是助人去反自己的兒子,卻又是於理不合。日漸長大的機智寶對她來說何止是個禍害,簡直比得上是混世魔星!只是婦人始終也是婦人,越是遇到這種兩難境況,態度便越是曖昧不明。加之她心中有鬼,多年來總被先帝追魂索命的惡夢苦纏,由是一拖再拖,到最後竟是拉扯著把機智寶給養大了。

無許可施之下,她只能盡力挑釁兄弟二人的關係。她還記得當時發現祈傳偷偷進宮找機智寶玩時,心口是如何發涼。她要她的兒子記恨機智寶,要他時刻把對方當成是敵人看。唯有這樣祈傳才能時刻提防身邊會有的危險,並且搶先一步把機智寶給吞噬。

因此看到機智寶夥同平南王造反的訊息傳來時,她心裡感到的快慰竟是大大超出憤怒。她實在太需要一個理由給祈傳除掉機智寶,除去壓在她心頭多年的一塊毒瘤——即使需要付出代價,亦是在所不惜。

「你笑甚麼的笑?」倚半仙甩了機智寶一把掌,回首卻看到祈樂雅臉上出現了同樣的笑容。

「咳——咳——」

只是太后的笑意尚未停留半刻,一下劇烈的咳嗽卻又破壞了這動人的風光。祈樂雅連連咳出血來,越是顯得痛苦便越惹得機智寶開心,到最後迫得倚半仙看不下去,大力便一腳踹向機智寶道:「你有甚麼資格去笑!」

「我是笑天理迴圈,報應不爽。」機智寶也是個沒骨頭的,擦了擦嘴角血痕,竟又是癩皮狗似的爬回床前了。

「喂,你是快要死了吧?」他湊近了祈樂雅床邊,就像一個孝子一樣為她拉拉下垂的被角。

「咳。。。。。。我是要死了,你大靠山也就沒有了。」祈樂雅邊得意地笑,邊伸出沾滿血絲的手掌抓緊了機智寶的手腕。「你便是如此恨我,最後還不是要讓我得償所願嗎?」

「我這是看你可憐。」機智寶喃喃道。

「祈樂雅!你這是在說甚麼?」倚半仙入山避世已久,對著這人間慘事,腦筋不免有點糊塗得轉不過來。

他們倆到底有師徒情分,機智寶聞聲抬起頭來,語氣倒有點漠不關心:「老不死,你說一個人就能平白無故的生重病而死嗎?」

「你的意思是?。。。。。。。」

未等倚半仙拷打出個結論來,門外猝然便響起一道尖的聲音:「太后娘娘,你的藥皇上已經命小人送過來了。請你開門吧。」

「藥?難道是。。。。。。」倚半仙當下晃然大悟,馬上便抽起身前那個倒黴蛋的衣領不放。

「你說呢?」機智寶卻是氣定神閒的回應了他,過後又扭頭朝門外有氣無力的道。「有勞公公,這便是全部的藥了嗎?」

「回太后的話,這便是最後一碗了。」門外人似乎以為機智寶便是伺候的人,當下也不疑有他,恭恭敬敬的便低頭答了。

那人又哪裡知道,他一句話說得煞是平淡,卻不白惹得屋內人一個心悸、一個眼突、一個得意洋洋,連帶還有許多許多驚惶不休。他只是一個為太后送補身藥來的,藥也只是如湯碗大小,他自然不知道當中已載滿許多的愛恨情仇。

倚半仙一時聞聲也沒空再去甩機智寶,直瞪著太后便喝問道:「祈樂雅!你這是明知道的。」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一著是下得對極了。」祈樂雅帶笑,招招手卻是讓人把藥給送到身前來。

倚半仙見狀自是不允的,出手便擋住了她伸向碗邊的手:「祈樂雅,我說過要保你一輩子安安穩穩。」

「是嗎?」祈樂雅指尖輕撥,卻是悄然按下了他的手臂。

「他是你兒子!」

「就因為他是我兒子。」祈樂雅語音方下,竟是搶過碗來把藥給一飲而盡。「倚哥哥,你記著,不能殺機智寶,要把他留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