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傢伙殺人不眨眼,萬一他守孝只是個幌子,突然之間大開殺戒,然後逃之夭夭該當如何?”下面立即便有人附和道。
蕭慕天聽著眾人聒噪,終於不耐煩地皺皺眉頭,一揮手打斷眾人的議論:“不知諸位有何兩全之策?”
“那不很簡單麼?將他武功廢掉不就完了?!”西風婆婆冷笑道。
“賊婆娘,你敢廢他武功,老子先廢了你武功!”一把怪異難聽的聲音突然插話,眾人看時,竟是那個身長腿短的玉樹臨風,兀自一臉忿忿不平的神氣道,“想當年,我師父為了大家葬身大漠,只留下這唯一的血脈,誰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跟誰拼命!”
“二哥言之有理!”風流才子亦介面道,“再說我家小師弟只是幼時遭人拐賣誤入歧途而已,做什麼‘藍梟’,豈是他的本意?”
白面書生更是朗聲道:“今日,誰敢動我小師弟一根汗毛,先問問我梅嶺五絕四條性命!”
說話間,四人已然背向謝輕塵守定四方,亮出兵刃,一副拼命的架勢了!
謝輕塵閉目長嘆一聲,終於道:“諸位師兄師姐,各位今日如此仗義所為,不懂事的小弟先行謝過,心意盡領!只是,看在家慈屍骨未寒的份上,還請冷靜從事,莫要為了我這個罪人,就此與天下英雄動武!”
便聽西風婆婆冷笑:“就憑你們四個醜八怪,也敢螳臂擋車,阻住大家共討殺人魔頭不成?”
“你才醜八怪呢!”玉樹臨風反唇相譏,“你要有我家師孃一根腳趾頭那麼溫柔善良,我家師父當年又豈會不要你,硬娶了師孃?”
這句話雖然聽得眾人忍俊不禁,卻是一下子戳中了西風婆婆的痛處,她淒厲地尖叫一聲,手腕翻轉間,擎出冰劍就往玉樹臨風撲來!
“嗤——”地一聲勁氣破空,冰劍竟“嚓啦”一響,碎裂成無數冰凌!
眾人定睛看時,一名青衣少年穩穩落在地上,正是他一指碎了冰劍,阻住了一觸即發的血戰,一時彩聲雷動!驚雷一指,非“北春風”雲中志莫屬!
雲中志略一思忖,隨即朗聲道:“廢他武功還需耗損他人精力,況且此人目前功過難定,不可草率行事!我看不如先封住他筋脈穴道,再用鐐銬將他鎖起來,每日派人嚴加看守,等他守孝結束,再交由武林公審處置,蕭莊主,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蕭慕天抬眼看去,那後
善惡有報 。。。
生沉穩幹練,卻又不失謙遜有禮,不由心下大為讚賞,略一沉吟道:“依老夫看來,雲少俠此計倒也可行!”
他便又轉向謝輕塵道:“不知世侄意下如何?”
謝輕塵緩緩將母親放在地上,然後站起身垂首答道:“悉聽尊便!”
靈堂很快搭好,越冰瑩強撐著與蕭家母女為謝夫人換好壽衣,在榻上放好,就再也忍不住慟哭失聲。
身後突然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三人回頭看時,謝輕塵已披麻戴孝做孝子打扮,手腳上都戴著粗重的鐐銬,正緩步走來,身後還有幾名高手持兵器押解。
謝輕塵在靈堂門口站住,然後冷冷地道:“請諸位迴避片刻,在下想同家慈獨處片刻!”
那幾位高手於是止步於靈堂外,只他一人拖著沉重的鐐銬,一步一步獨自往榻前走來。
越冰瑩看著他清冷的面容,不覺淚如雨下。果然,與他的姻緣,因為他一句話就灰飛煙滅。她早就知道,所謂結髮夫妻什麼的,都是靠不住的!於是如今,就只看著他獨自一人披麻戴孝,而這場喪事,卻與她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他卻低眉垂睫,即使與她擦肩而過,也連一眼都不看她,當真是形同陌路。
蕭千羽扯住她的衣袖,將她拉出靈堂,然後放下了靈堂的簾子。
謝輕塵在裡面獨自待了半個時辰,這才出來挑起了簾子。
然後他便在母親靈前跪下去,慢慢地燒紙。有人來弔唁的時候,他就恭恭敬敬跪在一旁,依禮磕頭答謝,面上卻不再有淚痕,亦不再說一句話。
天色已晚,眾人在謝夫人靈前弔唁完畢,便都去山莊裡吃飯休息了。說起什麼爭奪武林盟主之事,終究不過是空穴來風以訛傳訛罷了。
“水晶谷”與紫微教眾人,早在西風婆婆與謝輕塵對質之時,就各自悄悄撤離了。
唯有西風婆婆卻不肯走,一直在靈堂周圍徘徊,別人若是問起,她就冷笑說要盯住謝輕塵,以防他突然逃走。
可是卻已頗有被別人笑指杞人憂天之嫌:因為謝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