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原本是幾乎透明一般的顏色,此即卻因為羞怯而泛起了緋紅,而她清澈的目光中滿是熱切的期望:“諸位方才談論的那個大坑在哪裡?”
三人面面相覷,都怔了一下,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人方往西南方向指了指道:“你一直順著官道往那邊走就是了,滿路上都有人知道的!”
“多謝!”她微一頷首,轉過身飛奔而去。
“哎哎哎,等等我啊!”一名俊秀的少年瞠目結舌地抱著一包熱騰騰的素包子,撒腿追了上去——三人驚訝地發現那少年腳步輕捷,竟是輕功甚佳!
那三人說的不錯,往西南去的官道上,一路都聽到有人議論那個突如其來的巨坑。
“那個大坑,和你哥哥也有關係?”曹肅十分好奇,終於忍不住問了一聲。
越冰瑩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跟曹肅說,到底好像有些對不住他。想想人家那麼遠陪自己跑來,還天天跟著自己滿山亂轉,現在又同自己一起奔波,可是除了自己和謝輕塵的名字以外,其他的卻什麼都不知道!
“啊!”曹肅看見她猶豫的神情,忙擺擺手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唐突勿怪!唐突勿怪!”
“不是,”越冰瑩嘆息道,“曹公子,我是覺得很對不住你……”
“哎呀,你這人,就不要那麼客氣啦!”曹肅笑了。
“曹公子,其實他、他並不真是我親哥哥。”
“嗯!”曹肅點點頭道,“我知道,否則就不會你姓越,而他姓謝啦!不過,你對他,還真是比親哥哥更上心呢!”
越冰瑩一怔,不由緋紅了臉。
曹肅看見她的神情,吐了吐舌頭道:“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啦?”
“不是!”越冰瑩忙搖搖頭,繼續道,“其實你不知道,他、他待我也是、也是非常好的!”
“哦,我明白了!”曹肅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
越冰瑩怔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曹公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曹肅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越冰瑩低下頭,把手中的韁繩在自己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緩緩地道:“我認識他的時間,其實只有幾個月——那時是六月份,我還和我娘住在塞外草原。”
曹肅不敢說話了,只認真地點點頭。
“他昏倒在河邊,被別人抬到我家裡,因為我娘是個郎中。”
“啊,你娘也是個郎中?”
“嗯!”越冰瑩點點頭,也許是近鄉情怯吧,很奇怪,她並不願意告訴“悅和山莊”的人自己與他們的淵源。
曹肅看著她沉思的神情,等著她的下文。
越冰瑩頓了頓,繼續道:“我娘替他治好了病,可是她自己卻因為舊疾復發,再加上此次勞累,就、就過世了!”
曹肅默默地張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越冰瑩再說話的時候,就忍不住有些哽咽了:“那裡的人,他們都是些窮苦善良的牧民,幫我葬了我娘。從那時候起,他就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我娘,就說給我當哥哥;而我恰好遇到一些很麻煩的事,多虧了他一直保護我、照顧我……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不聽他的話,非要趕他走,於是落到了他的仇家手裡,他們就用我來要挾他,逼他喝下那碗毒酒……”
曹肅又露出“明白了”的神情,可是沒有再說什麼。
越冰瑩又抹了抹眼角,哽咽得更厲害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我只想真心真意地跟他說聲對不起!如果上天覺得我錯了,就懲罰我好了,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然吃了太多的苦!”
“越姑娘,你也莫要太難過,只要他還在,我一定陪你找到他,盡我最大的努力醫好他!”
“曹公子,謝謝你!”越冰瑩望著他,悽然一笑。
他真的還在嗎?
終於找到了那個大坑。
曹肅驚得張大嘴巴呆了半晌,才看到越冰瑩頹然地坐在大坑邊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出神。
“越姑娘,這個、這個和他有關係麼?”
越冰瑩點點頭:“他手裡有一枚‘葬天雷’……”
“可是,他最少也要兩三日才能到這裡來。越姑娘,倘若不能解了‘極樂散’的毒,他如何能夠來到此地?”
“不!我最不明白的是,他為何要到這裡來?他為何不去‘悅和山莊’找我?”越冰瑩茫然地搖著頭,雙眼又變得空空洞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