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去做這件事,那就只好與“極樂山莊”決裂,若不能及時找到解了“絕心咒”的辦法,一個月之後就只能心脈寸斷而亡!自己死了也還罷了,百合又怎麼辦?她便是回來,也難免背個失手的罪名,只好去給莊主做死士了!
真的去殺了裴羲何麼?只怕當真提了裴羲何的項上人頭回來,廖順昌卻未必一定會實踐諾言還自己自由吧!他究竟在搞什麼鬼呢?
謝輕塵心亂如麻,不知不覺已是夜幕降臨,那個一直伺候他的阿東來送晚飯了。
謝輕塵食不知味,胡亂吃了幾口,就吩咐阿東收拾碗筷。
他藉口連日勞累,明日又要出去,叫阿東依照慣例準備熱水沐浴,然後早早躺下休息,吩咐不要再來打擾。
阿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乾淨地上的水漬,帶上門出去了。
謝輕塵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門外一片寂靜,於是悄悄起身,穿戴整齊,又閂好了房門,在門上牽好一根銀色的絲線,線的另一頭掛著一枚銀鈴,拴在自己床頭上,他又在門口側耳細聽片刻,確信萬無一失,這才回到床前。他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錦盒來揣在懷裡,然後掀起床單,在最靠牆角的一根床腿上摸到一個木結,輕輕掀了一下,床下於是現出一個一尺方圓的洞口——那是他和百合花費了一年半的時間,偷偷掘出的一條地道。
百合也是剛剛洗完澡,秀髮溼漉漉地披在肩頭,屋裡潮溼而溫潤,氤氳著一絲淡淡的芬芳。
謝輕塵與她並肩坐在床沿上,看她輕輕擦拭著頭髮,細嫩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色,平添幾絲嫵媚,不覺心中一蕩,輕聲道:“百合?”
百合抬起眼皮兒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怎麼啦?”
謝輕塵從懷裡摸出那個錦盒來,放進她手中。
“是什麼好東西啊?”百合開啟錦盒,看到一對碧綠的翡翠耳環:晶瑩剔透的翡翠,雕成一對水珠的模樣,煞是精緻喜人!
“真漂亮!”百合讚了一聲,又道,“你不給我戴上麼?”
謝輕塵於是取下她耳朵上原來那對耳環,把這對翡翠水珠給她戴上去,然後扳著她的肩膀左右看一看,終於微微一笑。
百合則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小錦囊,從裡面掏出一塊山核桃的果仁來喂到他嘴裡:“這是我今天剝的,很新鮮吧?”
“嗯!”謝輕塵嚼著果仁點點頭,也取出一粒來喂進她嘴裡,面上雖掛著笑容,但心底卻一下子刺痛——百合知道自己喜歡吃這種小山核桃,總是這樣細心地剝好裝到小布袋裡來給他!低頭看看,身上小到手帕腰帶大到衣服靴子,無一件不是她一針一線心血之作!要他離開這個女孩子,或者竟然害得她淪落到去給莊主做死士,於心何忍?!
“你有心事,為什麼不說出來啊?”百合把頭靠在他胳臂上,柔聲問道。
“你都知道了,是麼?”謝輕塵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嗅著她秀髮中絲絲縷縷的芬芳,發覺自己竟有些貪婪般地不捨。
“嗯!”百合點點頭,又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謝輕塵嘆了口氣。
百合沉默一時,突然道:“輕塵,看來你真得去賣豆腐啦!不過,好像也不錯啊?”
“嗯?”謝輕塵一怔,隨即苦笑道,“你不是說要開個裁縫鋪子麼?”
“萬一你學不會,那麼多衣服都讓我一個人做,多累啊!我不要!我只給你一個人做衣服!”百合仰起臉來看著他,掛著一臉心馳神往的微笑道,“你還是去磨豆腐好了!再說,你挑著豆腐走街串巷地叫賣,那模樣定然有趣得很!噯,你叫得出口麼?叫一聲我聽聽看啊?”
“不好啦,”謝輕塵在她額頭上輕輕彈個爆慄,“我在這裡叫,豈不給山莊裡的人聽到啊?小丫頭,你不要命啦?!”
百合咯咯地笑了:“那你小聲叫嘛!我不管,我要聽!”她搖著他的胳膊撒嬌。
謝輕塵嘆一口氣,無語地搖搖頭,對著她壓低聲音叫道:“賣豆腐啦——”
百合笑得前仰後合。
謝輕塵自己也笑了,他轉過臉去,心頭卻突然無比酸楚——這樣的日子,會有麼?會麼?
“這樣多好啊,”百合一邊笑,一邊道,“到時候,你左肩挑著豆腐,右肩挑著孩子,再蓄起兩撇小鬍子,哈哈哈……”
“是啊,後面再跟個黑黑瘦瘦的娘子,懷裡抱著老三,背上再揹著老四——誒,那若是有了老五怎麼辦?誰幫咱們抱啊?”謝輕塵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百合撅起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