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直打哆嗦,指著正德皇帝,說話也口吃起來:“你你你……陛下你好生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的銀子都是你的,哪裡有夥同臣下自己貪汙自己的道理。將來事發,少不了要被文臣們指著鼻子罵望之不似人君。”
正德皇帝:“太后說得是,這天下都是咱們皇家的,可這句話也就說說罷了。另外一句話,母后只怕沒聽說過‘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別人見咱們孤兒寡母親,自然要欺負上門來。”
張太后眼淚又落了下來。
“陛下不可做此之想,治理天下還是得依靠文臣。”張太后:“當年先帝在時,也是如此,不也致天下太平。”
她也知道這話說服不了兒子。
果然,正德不甘心地笑了起來:“這樣的皇帝就是個擺設,他們也想讓朕做個擺設,不成,這個規矩從今天起得改一改。太后你也太軟弱了,朕親政之後絕不能由著大臣們胡來。朕就是這樣的皇帝,朕就是這樣的漢子!”
看到一臉激揚的正德皇帝,張太后嘆息一聲:陛下長大了!
她軟軟地揮了揮手:“陛下,如今真定大水,國庫空虛,需要大筆賑濟銀子。光靠兩淮和浙閩兩處鹽場的庫銀卻是不夠,得想個法子把長蘆的虧空給補上。否則,一旦激起民變。河北臨近京畿,腹心之地,可亂不得。”
正德點點頭:“太后說得是,也因為如此,朕這才讓吳世奇擔任長蘆鹽運使司轉運使一職,讓他在兩三個月之內補上虧空庫銀,解朝廷燃燒眉之急。”
“讓吳世奇在兩三個月內補上兩百萬虧空?”張太后忍不住低呼一聲。
“他或許沒有辦法,可太后別忘了,吳世奇背後可站在一個蘇木。”正德正色道:“別人或許沒有辦法,蘇木一定會想出法子來的。”
說到這裡,正德皇帝一臉的肯定。
“蘇木?”
“對就是他,蘇木這人文彩風流且不說了,又文武雙全,怎麼看都是國家棟梁之才。太后你忘記了他所上的一條鞭法的條陳,如果推廣到全國,定然一舉扭轉我朝財政糜爛的頹勢。”
“蘇木在理財上確實有幾分手段,他那個條陳哀家也看過,好是好,無奈操切了些,實施起來,難免也激進嫌疑。”
看到張太后點頭,正德皇帝受到鼓舞:“就連太后也承認蘇木有手段,那麼,叫他在短期內湊足兩百萬兩銀子,朕還是有信心的。不過,蘇木乃是先帝留給朕使的人才,卻不可直接提拔到高位上,如此也壞了他的名聲,以後還怎麼入閣為相?總歸要先考個進士,點了翰林,再在其他衙門觀政歷練十幾年再說。如此,朕索性就叫他老丈人站在前臺來。然後,朕隔上一陣子就下道聖旨命吳世奇儘快將虧空補上。吳世奇這人朕也是知道的,就是個書呆子,百無一用,又有股文人的臭脾氣。到時候,吃逼不過,自然要到蘇木那裡求計。朕用吳世奇,用的就是蘇木。用蘇木,用得就是他的理財能力。”
“陛下好象對那吳世奇很熟悉的樣子?”張太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正德皇帝不敢在說下去,摸著鼻子苦笑。
心道:“吳老先生朕可熟悉得很,當初可是天天湊在一起讀書、下棋的,也沒少被這個迂夫子罵!”
當然,這話他也不敢同張太后講。
最後,張太后才幽幽道:“既然陛下已經想好了,就這麼辦吧。還有半年,陛下就要親政,這江山最後還不是你的。不過,這事得處置好了,虧空一事就讓蘇木先辦好了,不能讓陛下的聖譽受損半點。這案子最後該如何處置,還得慎重。”
正德皇帝聽張太后說起這件貪墨大案,又將鼻子摸了摸,直摸得通紅。
如此驚天大案若說要捂,任何人都是捂不住的。
張太后揮了揮手,道:“陛下不用擔心,不就是三條人命而已。”
正德搖頭:“那三人雖然人品卑劣,可也是為皇家效力,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糊塗!”張太后凜然道:“為人君者,胸中當如鐵石。陛下就是太念舊,太心軟,給了小人鑽營的機會。你看看你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劉瑾無恥小人、蘇木*猾的混蛋。當然,陛下要用什麼人,只在你。不過,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用好了,也是順手。此事由劉瑾而起,讓他處置好了。否則,饒不了這個卑劣小人!”
這一刻,張太后顯示出她剛強的一面。
“是是是,太后說得是。”正德皇帝小心道:“娘,如果蘇木辦好這件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