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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西,覺醒了。

──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

押糧隊伍馬不停蹄地行了六天七夜,於九月上旬的某日正午到達赤州。

此地果然十分乾燥,空氣中幾乎沒有半點水汽,雲天剛從馬車裡跳下來,就被迎面燻來的燥熱氣息衝擊得有點緩不過神。

城外的莊稼地早已枯竭,千萬條裂痕猙獰地匍匐在地面上,如同一張張血盆大口,吞噬著這些可憐的農民賴以生存的水分。

送糧隊到達時,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頭的一切活動,如飢似渴地望著那一車車糧食,從眼中射出狂喜的光芒,就彷彿是看見生存下去的希望一般。大家奔走相告,爭相湧到道路兩旁,朝著欽差們跪拜磕頭,山呼萬歲!

此地的父母官姓賀,是個白麵肥胖的中年男子,他早早的率領部下站在城門口迎接趙海傾一行。雙方一見面,賀大人就湧出兩行激動熱淚,對趙海傾和周良平歌功頌德:“二位大人不辭萬苦送來糧食,救我赤州子民於水火之中,下官……感激不盡!”

他顫抖著就要下跪,周良平見狀連忙扶住他柱子一般粗壯的胳膊:“賀大人快快請起,此乃趙將軍與本官分內之事,大人切勿在意。”

雲天哼了一聲,對趙海傾小聲道:“赤州糧食這麼短缺,我看這姓賀的倒是滿面紅光,半點也沒餓著啊。”

趙海傾頷首不語,命部下將糧車拉進城內,安置在官府倉庫中。

城裡情形比城外好一些,設定了幾處布粥的地方,每人每天雖然只能領得一碗粥,但好歹撐過了這些天。現在皇帝給的糧食到了,他們終於能吃頓飽飯了。

賀大人帶著趙海傾一行在街上視察民情,雲天一邊走一邊看,忽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裡的人們看見姓賀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歡喜,反倒是痛恨害怕的成分居多,就好像看見一隻過街老鼠,人人想打,只是沒有那個膽量揮起拳頭。

──下一秒,雲天的猜想就突如其來地變成了現實。

當時是,他們走到一個布粥點,人群中間忽然“唰”地跳出一名青年,指著賀大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大罵:“賀秉貴你這狗官!勾結奸商私吞糧庫,高價賣糧賺黑心錢!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該遭天打雷劈啊!”

當著欽差的面出了這麼大的醜,賀秉貴又羞又怒,氣急敗壞地大叫:“呔!大膽刁民居然對父母官口出狂言!來人,給我拿下!”

幾名手下聞言就要上去抓人,趙海傾哪容得他們這麼做,只見他以掌為刀,縱劈橫砍,幾秒之間就將他們全部撂翻在地,繼而看向面如土色的賀秉貴,似笑非笑道:“賀大人,此刁民出言不遜,絕不能姑息,就將他交給本王細細審問,本王自會還大人一個清白,如何?”

賀秉貴討好地笑道:“這……刁民汙言穢語,顛倒是非,恐怕要汙了王爺視聽,也不知他身上有沒有帶著什麼瘟疫疾病,萬一傳給王爺可就大大不妙了,王爺還是讓下官把他送進牢裡,再派人審問……”

趙海傾眉頭一皺,正想強硬要人時,卻見雲天忽然上前一步,雙手背後冷冷道:“將他交給我。”

賀秉貴眼前一亮,心想這少年相貌奇俊,態度傲然,有些拿不準他的身份,便小心地問道:“敢問這位大人……”

雲天厲聲大喝:“放肆!本官乃京城玉面審判郎,你竟不知道本官的名號!”

賀秉貴渾身一抖,連忙作揖:“下官失敬,下官失敬……”

趙海傾:“……”

周良平:“……”

之前那攔路告狀的黑瘦青年撲到雲天腳下,滿臉都是憤然悲痛之色:“大人,欽差大人,您聽小的說,這姓賀的狗官上任以來就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赤州鬧了這麼久的糧荒,他非但不開倉放糧,還縱容奸商抬了幾十倍的價錢將糧食賣給百姓!小的家窮,已經許久揭不開鍋了,家父想進京告這狗官,卻被狗官抓起來活生生打死,小人的妹妹又被狗官霸佔,做了填房……”

他說著說著已是眼淚縱橫,“咚,咚,咚”對雲天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像是磕在雲天心裡。

“──求大人明察,除掉狗官,還我赤州子民一個公道!”

趙海傾神情漠然,不動聲色,周良平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越過寧王自作主張。那賀秉貴見兩位重要人物都不做表態,頓時底氣十足,張口大罵:“一派胡言!本官一心為民,何曾做過這些事!來人啊……”

雲天見勢不妙,拂袖喝道:“大膽刁民!乾隆朗朗,豈容你汙衊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