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網狀態都抵擋不住,這男人某些方面堪稱奇葩,是個人才。
“阿郎。”
我嘆了口氣,這是我以前對他的稱呼,我看到他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但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你了。”
我終於伸手關上了門,如果他的腳因此被我夾斷的話,那可以解釋成正當防衛,畢竟理智線的也是人身安全的一種。
但是並沒有我期待的骨折聲,秀朗整個人都鑽進門裡來,他用雙手握住了我的手。
“別這樣,恆恆,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你終究還沒忘記我,你叫我阿郎,這是隻有你知道的稱呼,你還肯這樣叫我,我聽了好開心。”
我伸手按住了右邊太陽穴。
“燒餅,油條雙份,蛋餅不要辣,紅茶去冰。”我說。
“呃?”
我看了一眼剛剛才爬出來,還保持著人形空缺的棉被,嘆了口氣。
“如果你還記得我的習慣,我空著肚子的時候沒法思考事情。現在是早上七點鐘,我還餓著肚子。”
“是是是,我馬上去買!”秀朗立刻滿臉紅光地跳起來。
我看著他匆忙跑下鐵皮樓梯的背影,頭整個痛起來,正想關上門再多睡個五分鐘,其他的事五分鐘以後再說。
抬頭卻發現,那個和他一起來的小男孩還站在那裡,從頭到尾沒挪動一步。
我在心裡猜測了一百種小男孩和秀朗關係的可能性,最終還是決定保持沉默。我雖然已經和那男人毫無瓜葛,但不代表我能不受傷害地接收任何關於他的訊息。
我把門敞開一點,把下巴一擺,示意要那個男孩進來。
大概是我剛才意圖傷害未遂的電波被他接收到,他顯得有點遲疑。探頭看了一下屋內,對我搖了搖頭,那一雙大眼睛直視著我,堅持他的領土。
我想他大概是五、六歲左右,畢竟我不太會猜小孩的年紀,穿著不知道哪間幼稚園的制服,是說星期天還穿制服,還真是夠認真了。
我打量他的眼睛,秀朗是雙眼皮,眼角的地方微微向上勾,以前算命的都說他面帶桃花,未來床途不可限量。但我一說我們是情侶後,他又立刻改口說,這是老實專一的象徵,這個男人以後必定從一而終、情比金堅。
男孩的眼角有一點下垂,但弧度很漂亮,不像是秀朗會生出來的貨色。我研究了一陣以,隨即發現自己這樣研究背後潛藏的想法,不禁開始自我厭惡起來。
我坐倒在我家那塊榻榻米上,背靠著牆,從櫃子裡抽了一包煙,靠在唇邊,從懷裡摸出打火機來點上。
秀朗,林秀朗,阿郎。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這男人的名字還會出現在我人生的字典上。
我本來以為,這輩子已經不會再看到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了。
秀朗後來買了麥當勞早餐回來,我一臉鄙夷地問他為什麼,他說早餐店星期天都關了,他又不想走太遠,又說麥當勞也很好吃。
“樹樹也很喜歡吃麥當勞啊,對不對,樹樹?”秀朗對著男孩笑著。
我放棄跟他爭執,從以前就是這樣,和秀朗生氣,感覺就好像把石頭丟進肥皂泡沫裡一樣,既著不了力,連漣漪都激不起半點。
秀朗遞給我一個滿福蛋堡,自己拿了一盒鬆餅,又把小男孩叫進來,塞給他一盒兒童餐雞塊,笑眯眯地摸了他的頭,擅自在我的被窩旁邊坐下。
“呃,你不用……換衣服嗎,恆恆?”他看了一眼還穿著四角內褲的我。
“該看的你都看過了,我穿什麼?”
我冷冷地說。秀朗討了個沒趣,只好哈哈帶過。
“你這裡還滿不賴的嘛,很寬敞。”他環顧了室內一眼說。
“除了搬紙箱進來時經常踢到桌角,都還好。”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這不到五坪大的小套房,這個坪數差不多等於秀朗家一個按摩浴缸。
“搬紙箱?什麼紙箱?”
“家庭代工,我晚上如果有空就會接一些。”我依舊面無表情。
“喔喔,就是像縫釦子還有做珠串那種東西嗎?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工廠有些女工會接回家做,還會帶過來送我,那好像挺好玩的。”秀朗笑著說。
我沒吭聲,男孩拿到了雞塊,一個人坐在我的小茶几前,開啟糖醋醬,就這樣乖乖地吃了起來。秀朗似乎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勁,自己不是受邀來這間套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