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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對質?若當真二殿下與太子妃有私,那太子妃到底是何身份,她在搖身一變成為太子妃之前又與二殿下有何淵源,二殿下豈能不清楚?”

屋內氣氛頓時冰冷,眾人都屏息等皇上裁決,他終是開口道:“讓他過來。”

一旁趙公公立即躬身退下,匆匆忙忙出了御書房。

孟景春在這僵持氣氛中,嚇得背後已出了一層冷汗。陳庭方今日這魚死網破的行徑,竟有些過了今日便不圖餘生平安的孤注一擲之意。

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趙公公卻匆匆跑來,伏倒在地,大慟道:“二殿下服了藥,現下已是歿了!”

孟景春只覺空氣一陣凝滯,只須臾間,更多的摺子連同筆架硯臺便被掃落在地。

皇上聲音已是氣得發抖,指著太子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陳庭方似是根本未料到般,縱使努力強撐著,卻已是嘔出了一口血。

“你做的那些事!”這語聲中透著震痛與壓制的憤怒,“你弄權結黨朕亦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那弟弟天性愚鈍毫無城府,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陷他於困境,殘害手足,將其逼至這境地,簡直同你那狠心的母后一模一樣!”

皇帝一時氣急,手撐在那御案上全身都在發抖,似是下了狠心一般:“來人將這不孝子,收押天牢。傳朕的旨意,即日廢太子。”

【四五】絮雪

孟景春甚至不大清楚自己是怎麼出的宮;倉促中沈英將她送上出宮的馬車,只看了她一眼,連句話也來不及說,便放下車簾子匆匆折了回去。

二殿下歿,太子被收監,皇上幾乎一夜白頭。

已是夜深;孟景春卻仍耗在天牢中,徐正達硬著頭皮審魏明先;孟景春站在一旁捧著空簿子錄口供。徐正達頗為囉嗦,問話總不在正題上,孟景春又不好說什麼,便依實筆錄,站久了腿痠得不得了。

魏明先很少開口,刑部出身且審多了案子;如今成階下囚,自然比誰都知道避重就輕。徐正達太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自知在魏明先面前就像貓遇虎;一點脾氣也沒,問了半天,末了舔舔乾燥的嘴皮,竟作罷了。

他將孟景春喊到一邊,道:“魏明先這硬骨頭固然難啃,但卻是避不了一死的。倒不如依照實情整理出一份供單,同他談個條件逼他畫押得了。”

孟景春合了簿子,聞言面上冷冷:“何為照實情整理出一份供單,下官不甚明白。”

徐正達心想這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還真蹬鼻子上臉了,有些不高興道:“這案子供單出不來你休得想回去歇著。”

孟景春不動聲色,抱著簿子站著。徐正達這敷衍和倉促了事讓人心冷,她甚至看到許多年前的朱豫寧匆匆斷了案將結果通知給沈英的樣子。沈英於卷宗中所附的那一份供單,也是這樣捏造得來的嗎

雖然魏明先這案又與那案子不同,魏明先亦確實有罪在身,但孟景春卻不願這般潦草逼人畫押交個供單了事。

徐正達又渴又餓,便出去了。孟景春在原地站了會兒,夜越發深,獄中潮溼又冷,凍得她骨頭疼。徐正達看來是不打算回來了,她卻又走不了。魏明先已被重新押了回去,她拿了張小矮凳放那幽暗的走道里,抱著筆墨和簿子坐下來,隔著那鐵欄看了看魏明先道:“晚輩想問魏大人幾件事,魏大人可否如實相告?”

她這語氣和緩,帶著商量的意思。魏明先淡淡看她一眼,卻未言聲,那一頭花白頭髮在昏暗燭火下像冬草一樣乾枯。

僵持了一會兒,魏明先啞聲開口道:“左右我已是要死的人,你寫好供單,一輪刑用過來,還怕我不畫押?大晚上又何必在此耗著。”

孟景春聞言心下竟有些慨然,刑部鐵案王,末了竟說出這樣的話,後輩們聽到會心寒罷。

她縱然入行時間再短,卻也知這供詞是卷宗中的關鍵,又豈可如此兒戲。

“晚輩知魏大人這一生矜矜業業,平過無數冤假錯案,亦領修過大法典,後生們皆以您為榜樣。這一生清名難得,魏大人當真不願辯解幾句麼?”

“沒什麼好辯解的”魏明先眼中盡是疲色,黯然道:“在這場子中,人一旦動過貪念,便很難再說自己清白。”

孟景春眸色竟黯了黯,若她能回到十多年前,裡面的人是她父親,他又會怎樣回自己。是案卷中那份口述供單上的話嗎?她相信不是的。

她回過神苦笑了笑,低頭翻開那供單簿子鋪在膝蓋上,提筆將問題一一寫上,大約兩炷香的時間過去,她將那本簿子,連同筆與硯臺一同遞進了鐵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