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李煜宸嘆一口氣,道:“她老人進府第一件事打了你的妾,居然還打錯了,也難怪她生氣。若是春紅這裡,你又攔著她,搞不好真會氣出毛病來。所以我說那丫頭倒黴,不過,誰讓她貪心呢?”
“你在怪我?”
“說到底,這是你的家事,哪有我這外人置啄的餘地?”李煜宸攤開手。
“得,你也別敲打我。”君墨染一臉無奈:“我會讓無風安排一下,多給春紅家裡一些補償。”
“錢其實並不能解決一切,”李煜宸嘆道:“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過,墨染,不會就這麼讓它過去吧?難道你不好奇幕後的主使人是誰?”
“不管是誰,總歸是女人們之間的爭鬥,就算查出來又有什麼意思?”君墨染皺眉,十分不耐。
“可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麼拙劣的栽贓方法,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簡直是把眾人都當傻瓜嘛!這口氣,我倒無所謂,你咽得下去?”李煜宸蹺起兩條長腿亂晃。
“咽不下氣的那個人是你吧?”君墨染瞥他一眼,一語道出重心。
“嘿嘿,”李煜宸摸摸下巴,索性承認了:“若是我不在場,自然不關我的事。可我明明在嘛,怎能讓人當成死的?”
“算了,”君墨染不耐地揮手:“事情做得錯漏百出,足見那人也不是什麼狠角色,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那倒是,”李煜宸點頭承認:“你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放在江秋寒身上,自該心無旁騖。這也也好,錯有錯著,不如你乘此機會,好好安慰安慰江湄,或許能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也說不定。”
牢騷(一)
“小姐,小姐~”如意從門外飛奔而來,嘴裡一迭連聲地嚷:“可了不得,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姜梅一驚,趴在床上扭過頭。
不就是去廚房拿碗粥嘛?這又惹了什麼禍事了?
現在這身體狀況,再挨一次板子,就真的要把小命交待在這裡了。
如意怦地一聲推開門,站在門檻上,手掩住唇,胸部劇烈起伏:“春紅被打死了!她家裡來了人剛把她領回去……”
那樣子,顯然還嚇得不輕。
江家雖不是什麼積善之家,這打罵下人,買賣丫頭本也是尋常事情。但一來江家人口簡單;二來,身為小姐的貼身丫頭,平日裡只有她罵別人的份,誰又敢怠慢了她?
可現在,春紅昨天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今天已陳屍門板,被打得血肉模糊地抬了出去。
這血腥殘忍的一幕,真實地刺激到了她。
更何況,春紅跟的二夫人還算得寵,姜梅卻連自身都難保。一來就得罪了老夫人,這往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姜梅皺了皺眉頭:“好端端的為什麼打死春紅?”
都說靖王爺性子暴戾,誰想得到這老夫人吃齋唸佛,心腸也是如此狠毒?人命之於他們,竟是輕於鴻毛,賤於草芥!
“好象是為了小姐~”如意餘悸未消。
“為了我?”姜梅越發驚訝了:“真是越說越荒唐了!我躺在床上,寸步不能行,怎麼賴到我頭上了?”
如意定了定神,這才把剛才在廚房裡聽到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廚房人多嘴雜,又因為是老夫人的命令,大家不敢明目張膽議論,都偷偷摸摸地口耳相傳,說得並不全面,東一句西一句的,七零八落。
好在姜梅領悟力不錯,聽了半天,把這些零碎的片斷拼起來的,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姜梅嘆了一口氣,半天沒有做聲。
害了人物證不及時銷燬就算了,居然還隨身帶在身上到處跑且那玩意沾到面板,遇熱融化的後果那麼慘重!
錢袋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今天掉;什麼地方不好掉,偏偏掉在了眾人云集的思親堂外走廊上!
明知道錢袋裡裝著什麼東西,矢口否認還來不及,偏還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搶著承認是自己的!
她這個並不在現場的人都能隨便挑出這麼多的疑點,那些親眼目睹之人,總不能全是瞎子蠢材!竟無一人出面為她澄清!
春紅的死並不可怕,這事件的背後隱藏的那些真相,世態涼薄如此,
才真的讓人不寒而粟!
“小,小姐?”如意見她一直不吭聲,心裡有些怕,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袖口:“我,我們以後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姜梅搖頭趕走心底的鬱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