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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旁邊的鞦韆被該死的小孩篡奪。我靠在柱子上,側頭看著他,頭一次,他的目光這樣純粹,像個孩子。難得這樣閒適,沒有能言善辯的老師,沒有牙尖嘴利的學生,我突然希望這情境維持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你在看什麼?”他抬眼,又攤開了手,“把手給我。”

我這回毫不猶豫伸出手。他突然把我拉進懷裡,箍住我驚亂的身子,一隻冰涼的手探進我領口。我大驚,本能地掙扎。他卻箍得更緊,直到摸到我胸前溫熱的項墜,我才脫離苦海。

“你還戴著?”

我大為窘迫。剛才還誇他文靜,沒超過兩分鐘就原形畢露了。旁邊搶了我鞦韆的孩子睜圓了眼睛看著這一切,我瞪了他一眼,他下巴頓時落地。

陳天瑾老人家終於肯挪駕。我與他並肩而行,踏著道路邊緣乾淨的沒有腳印的雪。我漸漸落在了後面,踩著他的腳印,一步不落地跟隨。

拍開他飄飄揚揚礙事的圍巾,那圍巾復又飄了回來。他幽幽的聲音也飄了過來:“小的時候,總喜歡霸佔著鞦韆,沒有父母陪著,也要一個人坐上好久。”

頭一次聽他說起小時候,我側耳聆聽。

“那時不會自己蕩悠,只看著別的孩子在父母的推動下蕩得好高,自由自在,一臉幸福地笑著。”相信他此時的神情一定是憧憬,“從此,我再也不碰鞦韆。”也許我判斷錯了。

我拉扯著他的衣角:“再回去坐會兒吧。”回過頭,看見幾個孩子在夕陽下嬉鬧著,雪中點點陽光閃爍,彷彿遙不可及的夢。

“別和他們搶了。我們已經霸佔很久了。”

我不依不饒地拉著他:“我把他們攆走。你要是不會玩,我推你。”

他自始至終,頭也未回:“推得再高,也只是繞著一點旋轉。我不覺得那是自由。”

我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彷彿那瓶還在,那酒已空了。沒有童年的心,應該很空吧?

我走到他身邊,攤開手掌:“瑾,把手給我。”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我,許久才緩緩伸出手。我一把拉住,揣進我衣兜裡,緊握著,揉搓著,試圖溫暖它。

他眼角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安然,我……”

我豎耳等他下面的話,卻被擁入一個擁擠的懷抱中。那心口冰涼,似在等我觸碰。而我伸出手,一片虛空。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陳天瑾幾乎每天都有空。我倆成天膩在一起,我很不厚道地放了小白數次鴿子。最後小白忍無可忍,不理我了。

大年三十,碰巧中學門口遇到。小白騎了輛腳踏車,不但逆行,而且上了人行道,喝醉酒似的走得歪七扭八。我一喊他,他就徑直朝我撞了過來。

說到底,小白還是心軟,我好言好語勸了幾句,他就原諒我了。我騎著小白的車,載著小白往我家去。

路上,小白很哀怨地說:“這才畢業多久,你就忘了老同學了。咱們十五年同窗,就比不上你那終將顏色早故的美嬌娘嗎?”

我笑道:“幼兒園一起光著屁股堆積木也算同窗?”

“咱倆算不算青梅竹馬?”

我乾笑:“算,當然算。”

小白在後面呵呵笑著:“安帥你記不記得你對我的山盟海誓?”

我想了想,沒想起來。我說:“你跟著我,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八九不離十了。把這話告訴你女朋友,看你女朋友給你弄桌山西菜”

“他貌似不喜歡吃酸的。”

“安帥女朋友到底是誰?有沒有想過帶回家給你爸看看?”

“有這個打算。”

“恐怕你不敢吧。”

我輕笑:“怕我爸抽我。”

如果我跟我爸說我在和陳天瑾交往,我爸會是什麼反應?想到我爸拉著陳天瑾的手說“我們家兒媳真是一表人才”,我頓時不寒而慄。

車騎到我家,小白翻身上車,對我揮揮手道了聲“新年快樂”。我朝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他人影,才轉身上樓。

……》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下一章很狗血

諸位看客請看完再更換硬化氪金犬目。否則,新犬目瞎掉,淵少概不負責。

chapter 35

大過年的,家家戶戶已經貼好了對聯,惟獨我家門上空空如也。我開啟門,家裡靜悄悄的。爸媽大概是去看我奶奶了。上回我去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