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慮,只要實事求是,有啥說啥就行了。”
楊鳳霞緊緊握住衛鵬的手,幾乎帶著哭腔說:“衛律師,這次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
衛鵬望著風霞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心頭湧起一股淡淡的酸楚。她知道,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出庭,是一次力量懸殊的較量。
她轉身回到接待室,收拾好辦公桌上的幾份卷宗,將它們鎖進抽屜,又從衣服架上取下風衣穿好,對著鏡子整理了整理頭髮,準備下班。
這時,一直坐在對面辦公桌前看報紙的律師事務所主任孫有為開口了:“衛律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用兩隻皎潔的眼睛盯著衛鵬。
“你連是什麼話都還沒有說出來,我怎麼知道當與不當?”衛鵬也沒有把話挑明。
孫有為:“其實,你是知道我要說啥的。”
衛鵬:“別繞圈子啦,有啥話你就直說吧。”
孫有為:“怒我直言,冒昧問一句,這個地雷陣,你是不是真的要趟了?”
衛鵬:“你認為我不應該趟嗎?”
孫有為:“對不起,請你不要誤會,我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楊發才這個案子實在太複雜了。我所說的複雜,是指它的背景,而不是案件本身。你剛從大同調回來不久,對咱們縣的情況還不太瞭解,作為同事,我感到有必要給你提個醒,這的確是為你著想……”
“我看真正的,是為你和黃河律師事務所著想吧!”衛鵬直接把謎底亮了出來。
孫有為:“難道你真的就沒有考慮後果嗎?”
衛鵬:“考慮了,而且想得很多很多。怎麼說呢,借用先哲們的一句話,就叫‘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螃蟹總是要有人先吃的嘛。”
孫有為:“好啦好啦,咱們就別再打嘴官司啦,其實我也是替古人擔憂,唉,說點正經的,本主任想請你吃頓飯,只是想重溫一下老同學的友情,決沒別的意思。不知衛大律師賞光否?”說完,用一種探尋的目光望著她。”
這時衛鵬的手機響了。是丈夫發來的短訊息,說有急事,讓她速回。
衛鵬:“對不起,孫律師,家裡有事,我得馬上回去。不過你的飯局我是肯定要吃的,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只是今天不行,咱們再約時間吧。要不,過幾天我請你,咱們也來他個青梅煮酒論英雄。”
說完她推起腳踏車,走出律師事務所大門。
走到法院的公告欄前,道路幾乎被圍觀的人群堵死了。她只得下車,推著從旁邊繞過。
這時,檢察長王彪剛好也從檢察院大門出來,看見衛鵬,便招招手,叫住了她。
王彪沒有騎車,他自從到檢察院工作以來,二十多年了,一直堅持步行,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從來不讓單位派車。衛鵬也只好推著腳踏車和他做伴。
衛鵬:“王檢察長,現在都六點三十五啦,你怎麼也不按時下班?”
王彪:“你不也一樣嗎?”
衛鵬:“我們當律師的從來就沒有正經工作時間,一切都要服從案子需要。”
王彪拍了拍她的肩膀,聽說羅川鄉這個行政訴訟案,你是原告的代理人?”
衛鵬點了點頭:“對。”
王彪豎起大拇指,誇獎道:“行,好樣的,咱們安寧縣就需要你這樣的法律衛士。”
衛鵬:“王檢,你看我能勝任嗎?”
王彪:“此案非你莫屬。”
衛鵬:“說真的,我這心裡老像打鼓一樣,咚咚直跳,連一點把握也沒有。”
王彪:“不要怕,大膽幹吧,我支援你,相信全縣凡是有正義感的幹部和群眾都會支援你。”
衛鵬:“我總有一種感覺。”
王彪:“什麼感覺?”
衛鵬:“我是飛蛾撲火。”
王彪:“沒這麼嚴重吧?”
衛鵬:“我面臨的對手的確太強太大啦,這是一個群體,是一個權力與金錢交織而成的堡壘,而我,除了法律和舌頭之外,可以說一無所有。”
王彪:“不要這麼說,我現在不是正和你並肩同行嗎?可以明確告訴你,檢察院到時候將派人參加旁聽,如果誰敢把法律當兒戲,徇私枉法,我這個檢察長將要行使司法監督的權力。”
衛鵬緊緊握住王彪的手,激動地說:“王檢察長,有你這句話,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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