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接近我,給予我溫暖與關心,就像被人撿回去的流浪狗,不明白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溫熱的牛奶,以及滿懷寵愛的懷抱。同樣的,不知道自己在驕傲著什麼,又有什麼可以驕傲的資本。參加清潔服務社,本來就是因為沒有零花錢,交不起其他社團的費用。你真的沒有渴望過像其他同學一樣,穿著漂亮的柔道服,或是擊劍服,進行著自己喜歡的活動嗎?站在低處的人抬頭仰望高高在上的人們,並接受他們的饋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啊……只是為什麼,我卻在那一瞬間紅了眼眶……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田,我是不是又會同樣這麼難過呢?“述……你是一個傻瓜。”目睹著眼前的一幕,周田開口,輕聲說道。夜幕降臨,窗外夜色朦朧,月亮如同夜空的淚痣,孤傲滴懸在半空。我開啟小閣樓裡的檯燈,從書包裡拿出那封夾在課本中的雪白信箋。純白如雪的信箋,翻著淡淡的香味,右下角,金色絲線勾勒的鳶尾花有著柔和的光芒。白天的時候開啟儲物櫃,卻發現裡面掉出一張雪白的信箋,是述寫給我的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幾行字——流藍:對不起,只是不想看你那麼累,才說了那些話,如果覺得今天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妥之處,請指出來,以後我會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原諒我,好嗎?末尾畫著一張眼角和嘴巴都耷拉下來的臉,旁邊一個龍飛鳳舞的“述”字。我不由得輕笑出聲。想不到述那樣的人,會用這樣笨拙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歉意。真是傻瓜……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一個不識好歹的人而已。“把信給我。”冷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的手猛然一抖,信箋輕飄飄地掉落在地!顧不得看身後的人一眼,我立刻跳下椅子,伸手去撿。然而,一隻戴著翡翠戒指的手先我一步,一把將雪白的信箋抓在了手中。“媽媽,把信給我!”我立刻站起身說道。媽媽卻收緊了手指,將信揉成一團,冷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了一遍,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外走去。我追上去,跟在她身後喊道:“請把信給我!”媽媽連頭都沒有回,直接往她的臥室走去,身上鮮紅睡袍的後襬拖在地上,如同一地悽豔的鮮血。“媽媽,您要其他東西都可以,只有這封信您不能拿走!”她走到臥室門口停下來,轉身看著我,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輕蔑的神色:“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把信還給你?”“這封信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伸手去拿信,去被她一把推開。“既然稱呼我為“媽媽”,那麼母女之間,又有什麼是不能分享的?”她走進房間裡,試圖關上門。我立刻衝上去抵住門,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你不能這樣做!”然而她的力氣遠遠比我大,僵持了片刻,終於“砰”的一聲,臥室門在我面前重重關上!“媽媽!”那封信上沒有任何曖昧的內容,可是,卻是藏在我心底最隱秘的角落裡,是我竭力想要維護的、脆弱如同瓷器的私密心事。那是述寫給我的信啊……溫柔的,可愛的,傻瓜一般的述……是自卑的我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怎麼能夠讓這個永遠都在嘲諷著我,唾棄著我的女人看到?“開門!”我用力地拍著門,木質的房門被我拍得“啪啪”作響,響徹整棟房子,然而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隔壁房間的房門突然開了,怒氣衝衝的黙衝了出來,用力地推了我一把,朝我大吼道:“你這個瘋子又在發什麼神經?吵死了!”我沒有裡他,而是更加用力地拍打著房門。“你如果不開門,我就在外面拍一個晚上!”我豁出去了,咬牙吼道。“瘋子,去死吧!”黙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用力地甩上了房門!媽媽的臥室裡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我的心慢慢地冷卻下去,如同厚重的積雪迅速覆滿荒原。從來沒有過關心,從來沒有過尊重,一直置身在她那樣偏執、那樣狹隘的仇恨中,一直飽受冷落和白眼,一直在沒有愛的空間中長大。我的冷漠,全都來自你的殘忍。心底從未爆發的怒焰突然翻滾如岩漿,我抬起腳,用力地將腳踢在門上:“砰!”“砰!”“砰!”“砰!”“開門!”每一下都帶著驚天的巨響,每一下,都彷彿讓整棟房子震動,每踢一腳,赤裸著的腳趾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痛!然而,燃燒的怒焰已經使我無法再感受到任何痛覺,這麼多年的受屈和不甘,彷彿要在此刻全部宣洩。我歇斯底里地踢著面前那扇門,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隔壁的黙再一次探出頭來,這一次他卻不敢靠近,而是略帶驚恐地看著我,彷彿在看可怕的魔鬼。“把我的信還給我!”我手腳並用地砸向那扇結實的木門,憤怒的聲音接近尖叫!恨她,前所未有地恨她。她竟然這樣將我的自尊和隱私踩在腳下,自私而粗暴!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終於緩緩地開啟了,一襲鮮紅睡衣的她出現在門口,臉上充滿了嘲諷的神色。“原來是開始戀愛了,怪不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