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裝的都是豆腐渣,自己好幾年前才發現的事情,這小子一聽就發現蹊蹺了。
在這次離家歸校之前,梓楊終於把埋在心中那個疑問跟父親說了,雖然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大家閉口不提阿衝,但是這件事實在是有一個很大的疑點,梓楊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才發現,老村長的描述中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按照老村長形容的情景,應該就是六幾年那段特殊時期,如果那時候就有阿衝的話,那他現在也該有三、四十歲了,時間對不上啊,是不是老村長糊塗了,所以記錯了。此時老村長已經去世了,梓楊只得問當事人之一,梓楊他爸。
梓楊爸爸說,當年老村長年紀大了已經糊塗了,所以把兩個人搞混了,他說的那個阿衝,其實不是阿衝,是阿衝的哥哥,也叫阿衝……
這時候梓楊媽媽推了一把打斷了他:老傢伙嘴巴就是松,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瞎咧咧……老村長那是故意這麼說的知道不知道,你別瞎咧咧再整出事兒來!
梓楊爸爸脖子一梗說到:有什麼不能說的?這十多年過去了,洋洋也長這麼大了,阿沖走了那麼多年了,說了還能害死誰?
梓楊媽媽看老頭子也發脾氣了,氣呼呼地往外走,“你說吧,你說吧,你那破嘴早晚惹出事來。”說著就朝村南頭走了,看樣子是去找四姑打麻將去了。
梓楊爸被梓楊媽媽這麼一激,男子氣概一下子就上來了,當下三下五除二把老村長“刻意”隱瞞的情節給補充出來。
原來,阿衝上面還有個哥哥,他才是老村長指的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其實到他父母出事的時候,“阿衝”已經是十幾歲的大小夥子了,人長得高高大大,也是心靈手巧,經常跟老爸出去一起幹活。
老村長還有一件事沒說,那天在發現阿衝父親不遠處,還有阿衝哥哥血肉模糊的屍體。而此時,阿衝媽媽已經身懷六甲,肚子裡的孩子,才是現在的阿衝。
阿衝父母感情深厚,經過幾天焦急的尋找,精神本來就在崩潰邊緣,此刻看到父子的慘狀,想到自己身懷六甲,剩下一個半痴半呆的小叔,這以後日子可怎麼過,當時就心神俱絕,悲憤之下一頭撞死了。
阿衝父母雖是外姓,但畢竟也是村裡人,雖然這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但也不能就這麼暴屍荒野,那年頭家家戶戶也不富裕,老村長一狠心,就把自己跟老伴攢的兩幅現成的棺材板拿了出來,要葬阿衝的父母。
因為二人都是橫死,加上是外族,所以也沒顧上什麼禮數,當晚把屍首放在棺材裡就準備下葬,結果剛蓋上棺材蓋,就聽其中一幅棺材裡面響起了哇的一聲。當時把周圍人嚇尿了一半。後來有那膽子大的上去撬開,發現阿衝母親下體之處溼漉漉一片,鼓鼓囊囊似乎有什麼蠕動,原來這個時候阿衝竟然生出來了!
當時,大家就懵了,死人生下孩子,通常被稱為棺材崽,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老村長思忖半天,終於做出決定,這孩子身世這麼離奇,一定是阿衝父子死不瞑目,轉世託生來的,將來長大了要為父子報仇雪恨。阿衝父親對咱們族人有恩,咱們不能不管,咱們要成全這一家人。當下決定,孩子留下來,由眾人撫養。
那個時候,村裡還有一戶人家剛生了小孩子,說著梓楊爸瞥了一樣梓楊。
梓楊心裡明白,自己就是那個跟阿衝同年同月生的孩子。
梓楊爸爸說道,老村長把阿衝託付給咱們家了,起名字也沒費什麼事,就仍舊用了他哥哥的名字,阿衝。後來老村長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用阿衝的名字頂了他哥哥的戶口,這麼瞞天過海倒沒出什麼事,主要是當年人口統計不夠完善,所有檔案都是手工記錄,小山村又比較偏遠,資訊閉塞,而且村裡所有事物基本上老村長一把抓,算是“隻手遮天”,竟然給瞞過去了。
梓楊心想,老村長這麼做必有他的道理。畢竟行走過江湖,見過大世面,明白阿衝父子的死不同尋常,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們這麼心狠手辣,弄死一個小孩子也不在話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防止害死阿衝父子的人回來斬草除根,老村長才弄這麼一出瞞天過海之計,這一番苦心,想必也是報答阿衝父親解救村民之情。
梓楊爸爸說,那事兒以後,老村長就嚴厲警告村人誰也不許提阿衝的身世,誰提撕了誰的嘴。因為老村長的威嚴,村裡人也不敢犯忌諱。隨著阿衝跟著張專員一走,他們家的血脈在村裡就算斷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也都把這事給忘了。
現在你年紀大了,那件事過去有二十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