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了捷科的研討會,與方威十分熟悉。崔行長全程參加了會議,並首先發言最後帶頭鼓掌。交流整整用了一個下午,結束以後崔行長和塗主任各自回家,將這些年輕的工程師交給方威。沒有了領導,方威請這些年輕人在飯店的包間痛快地吃了一頓,然後帶著他們去泡酒吧,直到每個人灌了一肚子啤酒醉醺醺地回家。回到酒店後,方威習慣性地將膝上型電腦連線到網路上。他同周銳一起被派到北京,周銳自然住回家裡,方威不得不暫時住在這裡。在清醒的時候,方威一直在想訂單,現在醉醺醺的大腦中只有趙穎了。她為什麼不接電話呢?方威每天都會回味起在獨木舟上趙穎從背後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柔軟的感覺,他認為在那一瞬間,趙穎和他已經不是簡單的約會關係,而是進入了可以相互信賴的階段。但是為什麼此後趙穎就像失蹤了一樣,再也聯絡不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方威又撥了幾次趙穎的電話號碼,都聽到手機中傳來對方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看樣子她是在飛機上。方威連續幾天已經被這件事折磨得坐臥不安,心神不寧,此時心裡暗下決心:如果明天晚上還聯絡不上,我就去機場找她,將事情搞個水落石出。在接趙穎去嘉年華時,方威去過兩次國航宿舍,已經將宿舍管理員發展成了自己的內線,透過這個小夥子,方威總可以獲得關於趙穎的一手訊息。
做了決定以後,方威焦急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躺在床上用遙控器開啟電視,轉到新聞頻道。叮咚的聲響從膝上型電腦中發出,方威立即聽出這是MSN中的聲音,表示有人開始和自己聊天了。方威爬起來,坐在電腦旁邊,泡泡龍的對話窗中顯示著:“見到劉行長了?”
方威僅剩的一點酒意立即被泡泡龍驅走了,他迅速在對話方塊敲入:“你怎麼知道?”
“週六,錦湖高爾夫球場。”對方沒有回答,敲入這段文字之後就立即從網路上消失了。
33。週四,晚上七點十分
趙穎的家在重慶,民航學校畢業之後被分配到國航西南分公司,宿舍被安排在成都。空中小姐們每次來北京值班時都住在老機場裡的民航賓館。北風已經開始掌控十一月的北京的氣候,方威乘坐的計程車迎著漫天飄落的金色樹葉,在林蔭道中向民航賓館疾速行駛。
方威認識趙穎以來,總難以琢磨她的心思,她好像對自己忽冷忽熱。方威最近曾經打通了趙穎的電話,她推脫說有緊張的飛行計劃,最近不到北京值班,後來乾脆不接電話並且也不回覆,讓方威摸不著頭腦。那次,當方威與趙穎手拉手在嘉年華中盡情玩樂的時候,他自認為已經找到了擊敗對手的方法和機會。但是趙穎在最近幾天的態度使得方威清醒了過來,他面臨著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這使得他心中惴惴不安。那個開寶馬車的神秘人物是誰呢?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嗎?方威瞧不起那些張揚的公子哥和到處追逐女孩子的大款,他也認為趙穎不是熱衷於追逐名利的女孩,但現在的種種跡象卻迫使他思考這個問題,畢竟在大多數女孩子眼中,經濟條件還是一個重要的標準,因為財富是一個人是否成功的最明顯的標誌。
方威從管理宿舍的小夥子那裡打聽清楚了趙穎的航班時刻,他去敲趙穎的門,房間裡有一位很年輕的臉蛋圓圓的空中小姐,聽說方威找趙穎,就很熱情地請他進去。她主動介紹自己的名字叫何玲,經常和趙穎飛一個航班,有時也會住一個宿舍。方威和何玲都很善於取悅別人,兩人在一起很快就熱絡起來,方威將她逗得前仰後合。方威忽然意識到不應該在夜裡長時間逗留在女孩子的宿舍,問清趙穎的航班延遲的時間後回到賓館門口,等著趙穎的班車。
趙穎坐在顛簸的班車上已經進入夢鄉,從今天早上六點起床之後,她一直沒有休息。航班的行程是從成都往返武漢之後再飛往北京,然後在北京過夜。武漢突如其來的雷陣雨使飛機不能正常起飛,當天氣允許飛機起降時,時間已經延遲了三個小時。結束了往返武漢的飛行,趙穎筋疲力盡地站在走廊上迎接從成都飛到北京的客人,她看見乘客們怒氣衝衝地登上飛機,心知不妙。乘客將機艙坐滿以後,飛機並沒有立即起飛,而是等待起飛的通知,乘客們的不滿終於爆發了,趙穎雖然累得雙腳發軟,還是在乘客中間微笑著做解釋。趙穎可以理解乘客,可是誰能理解自己呢?趙穎送走最後一位旅客後才輕鬆下來,終於下了飛機,靠在班車的座位上立即就睡著了。從機場到賓館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車程,當班車停下來的時候,趙穎被同伴叫醒,迷迷瞪瞪地拎起行李箱進入賓館的大門,向房間衝去,盼著立即倒在床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