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雨芹給了江男幾秒緩緩情緒,這才繼續道:“江男,你雖然才來咱班兩天,才叫了我兩天老師,但你只要叫一天,我就永遠是你老師,你在咱班一天,我就會護你一天。
在這個學校,我就相當於你的家長,跟我實話實說怎麼一回事兒,任何細節都不要落下。
不要怕,說破大天兒,他們也是先到咱班級來的,學校的任何處分,都必須有理有據,如果不公,我去給你討。”
“老師,是宿舍裡的事兒,這次帶頭那個高三女生叫啥我都不知道,她先是把我吃的全扔在了宿舍門口,我說你咋能不經我同意就給扔了?然後她就一盆水扣我床鋪上,我現在那鋪位是溼的,我就拿蘋果扔她腦門上了,卻沒想到她從兜裡掏出把水果刀,跟我比比劃劃……”
付俊澤聽到這都側目了,動刀?
“我不能任她欺負啊,可她說我要不跪下求饒,保住馬上搬出寢室,要花了我臉。
我就一腳蹬她膝蓋、又卸了她手上的刀,按住她頭讓她先跪下,然後也沒怎麼樣,就是幾腳給她蹬床下了,我那些吃的,我那鋪……
老師,我當時什麼也沒想,本來想跟您彙報,可您那時候好像正見付俊澤家長呢,我就回班級和班長說了,再然後……”
付俊澤接話:“再然後我知道,我倆正吃韭菜盒子呢,咱班裡就四個人,他們二十多個高三生浩浩蕩蕩來報仇,我一個男孩子,老師,是不是?我得上啊,我就上了。”
鍾雨芹問出了疑惑:“那高三怎麼自己打起來了?”
“任子滔是我哥,老師,跟他無關,要處分處分我吧,他只是聽到信兒來維持秩序。”
鍾雨芹又問了些細節後,她這次站起身道:“走,跟我來,我看他們真是反天了,我要帶各位老師去參觀參觀宿舍!”
一波又一波的班主任,帶著自己的學生進校長室。
緊接著,又一大波人去了女生宿舍,就在鍾雨芹一邊氣憤地指著江男的床鋪,一邊質問高三馮瀟王佳佳的班主任時……
江男正在樓下的拐角處,她正一個人抱著肩膀蹲在那裡。
她不知道,不遠處有兩夥人在對話。
任子滔說:“哭了?唉,男男是不是害怕了,我得過去看看。”
劉澈一把拽住了任子滔,搖頭道:“別,她要麼是對我們愧疚在哭,要麼就是感動的。”
而郭凱、程緯凡說:“我以為江男那麼猛,咱班終於來個猛女,那腰帶掄的,真帥,原來她還是會害怕啊。”
付俊澤搖頭道:“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到她嗎?她以前那學校的同學都罵她三層肉肥牙箍,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女生會莫名其妙忽然變的敢掄腰帶,她現在哭不是害怕,是不習慣,是感動我們都上了吧。”
江男將頭埋在腿上,她抹了把鼻涕。
她覺得一把年紀哭成這樣好丟人。
成人的世界是什麼樣來著?怎麼有點兒模糊了?
她真的真的好喜歡這時期的他們,或許只有這時期的他們,才會毫無保留地相信,永遠不會是孤軍奮戰。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究竟有幾個好哥哥(一更大章)
這次極其嚴重的校園群架事件,別說學生們在晚自習時間議論紛紛,就是校領導們也在大晚上召開緊急會議了。
怎麼處理?
高中部教導主任,被學生們唱歌刺激的,他先表態道:
“嚴懲,一定要嚴懲,記大過,我認為,如有必要,可以先開除一個兩個。
即便是任子滔,他更需要嚴懲,要不然影響太壞,他可是學生代表,學生會主席,大家都向他看齊。
如果這次輕飄飄放過,我沒法管理了,都有樣學樣怎麼辦?都跑到學校打群架?我們怎麼對家長交代,其他學校又會怎麼看我們?”
列席會議的班主任裡,鍾雨芹坐在最末端,卻馬上頂回去道:
“事情確實是因我班江男引起的,可是也請校領導們考慮其中原因。
開除?這話是衝她嗎?不公吧。
人都跪天跪地跪父母,難道就認欺負不還手跪個高三生?難道一個女孩子,讓那管制刀具直接劃臉?沒那樣的道理!
至於我們班付俊澤等學生們的參與,團結友愛,那是我一直強調的,也是作為我們教育工作者一直希望看到的。”
鍾雨芹就差脫口而出:“我甚至都不覺得江男同學哪錯了,就該這樣揍,”她又及時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