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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可有什麼用呢?

她挽回不了媽媽。她抱著冰冷的墓碑撕心裂肺地喊:“我不會原諒爸爸,一輩子都不會!媽……”

她沒了家。

尤其是不知道去哪過年。在急求渴望中,嫁了人,有了丈夫。省吃儉用的一起使勁兒,買房子、買車,掛喜歡的窗簾,置辦很多漂亮的餐具,努力活成幸福的樣子。

但夜深人靜,只有她自己清楚,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卻每每想起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怎麼也過不去心理那道坎兒,恨不得從頭捋一遍。

較真兒,愛和自己置氣,想起過去能氣哭自己。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自己也不會是個好媽媽,因為性情有缺陷。

江男甩甩頭不再看那些中學生,邁步準備過馬路。

離婚?生孩子?這操蛋的人生,甭管接下來要幹嘛,都得先好好活著,有病看病。

時間不會停下來,該發生的也躲不過去。

吱呀一聲急剎車響起……

哐噹一聲後車撞前車追尾了……

罵罵咧咧的爭吵聲……

被忽然堵住路的車輛,接二連三的按車喇叭聲……

最前頭的司機手足無措下車,他傻眼地看向躺在他車頭正前方的江男。

明明沒碰到啊?怎麼毫無徵兆就倒這了?

圍觀的人群裡有大媽認出來了:

“呀?這不江男嗎?女主播,嘖,有話談那個。快送醫院。那個司機,你別往後躲啊?她不能是碰瓷,可能是昏啦。”

“那大夥都幫我做個證。大姐搭把手,別她醒了訛我。”

“閨女啊,吃飯啦?”

我媽喊我。夢中的江男笑著哭了:

媽,你看我多想你,總做這個夢呢。

第三章 混亂的局面

“快起來吧閨女。你這時候睡,晚上還睡不睡了?媽給你做了紅燒肉。”

蘇玉芹邊說著話邊用圍裙擦手,推開了女兒臥室的門。

走到近前一看,這孩子眼皮都直動,咋就不睜眼。仔細再一觀察:“哎呀,怎麼還哭了呢?夢著啥了?”

江男覺得這夢太真實了,媽媽的聲音就在耳邊。

那熟悉的語氣,還有一隻溫暖的手,此刻居然在捋她的頭髮、摸她的額頭,還嘀咕說她是睡冒汗兒了。

嗯,感覺太像真的了。就瞧一眼吧,真能瞧著賺大了。要是就此斷片兒了呢,大不了從頭再夢一次。

睜眼!

蘇玉芹一臉疑惑:閨女醒是醒了,可那滿眼淚是咋回事兒?

江男一臉懵了的表情,懵到淚珠兒撲簌簌掉落都沒有知覺。

她半張著嘴坐起身,直愣愣地看著蘇玉芹。抿嘴想叫媽,嗓子卻發不出半個音,渾身發顫。

娘倆大眼瞪小眼。

還是蘇玉芹打破了沉默:

“你這孩子,我都千叮嚀萬囑咐了,去你姥姥家可別坐老田家那客車,他停那道邊兒,膈應死人了,一趟松樹林子,裡面都是墳地。你瞅瞅,你這是招著啥了吧?等晚上的,半夜給你叫魂。”

江男沒反應,醒來是啥表情,現在還是啥表情。

蘇玉芹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她認為女兒真是睡懵了。所以還像往常一般囑咐道:

“快起來,你爸快回來了,我還得給你秦姨打電話。去洗把臉精神精神,我盛菜去。”

臥室門關上了。

江男僵硬著脖子環顧房間。

粉色的窗簾,藍色的被面。

原木色的寫字檯,那上面擺著的修改液、攤開的作業本,插著耳機的隨身聽。

她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掌,往高了舉,指縫間、那都胖出坑了。又傻了一般的縮回手,歪頭靜坐了一分鐘後,這才極快地掀開被子下床,腿軟到還踉蹌了幾步才站在衣櫃鏡子前……

鏡子裡的女孩兒,表情複雜極了。

有不忍直視,有不知所措,可種種情緒都無法掩飾眼神中迸發的精光。

江男,十六歲,身高168,體重一百六十多斤,此時是高二寒假,一九九年。

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江男對著鏡子一呲牙:因為她牙齒不整齊,就是九九年元旦戴了牙套,從此多個外號:肥牙箍。

天,這?

江男撓了撓頭,齊肩的頭髮被她撓的更亂了。她擰眉,鏡子裡的胖妞也擰眉。她想找秤,習慣了,只要一緊張就想上秤量量體重,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