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加快了。
沒有詢問,沒有呵斥,更沒有淡然順水推舟高高在上的等候揭穿,他只是要走,快走,離開這裡,他不是宗周也不是左膀右臂,與人拼殺對抗從來不是他要做的事,更何況宗周和左膀右臂那麼厲害也死了。
根據宗周和左膀右臂的死可以得知,這個薛青有一身硬功夫,且善於貼身近搏,他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只要走出聽雨樓。
為了不打草驚蛇,做出只是因為秦梅與薛青過節而監控薛青的假象,他的護衛在樓外等候,黑甲衛暗藏街上。
身後的腳步也加快了。
段山一步躍下廊橋,前方几步外便是圍樓廊下,廊下便是闊朗的大廳,人群正在進進出出,透過走動的人群,燈火輝煌的大廳,可以看到他三個護衛正站在臨街的門口警惕的看著四周。
段山的速度很快,沒有絲毫的畏懼緊張,一如往日冷靜木然,他希望他身後的人要跟上,跟著他來到聽雨樓外,然後迎接一場鏖戰,他雖然不想與他對戰,但很願意親眼看看他與人拼殺的場面,看看那把刺穿了宗周的咽喉的兵器到底是什麼樣,或者落在左膀右臂身上的拳頭是怎麼樣的兇猛。,或者薄片的裁紙刀。。。。。
念頭閃過,段山心裡一凜,錯了。。。。就在同時身後有風襲來。
廊橋邊的綠竹如同秋風掃過刷拉拉的搖晃,竹葉翻飛。
段山的腳停在廊橋下,同時一條彩絹恍若雲霞從天飄落,圍住了他的脖子罩在他的肩頭垂落地上,有人從他身邊越過也被罩住,抬手揮動。
“哎呀怎麼掉下來了。”他喊道,腳步不停向前,手中拉扯彩絹。
段山看著從身邊奔過的人,因為彩絹遮擋視線模糊,但這麼近擦肩可以看到這人瘦小的身形,以及青衫,他的頭上只是多了一個帽子,衣衫並沒有換,可見來的多匆忙以及急切,已經到了不在意被識破的地步。。。。。薛青,殺人者。
但這句話他已經喊不出來了,他被殺了。
割斷他脖子的是竹葉,四片,釘住他身體的是竹竿,一根。
原來這少年最擅長的並不是硬殺,而是,暗殺。
遮擋罩蓋的彩絹隨著那少年扯開遠去,喧囂以及璀璨燈火一瞬間消失,他陷入了黑暗。
自始至終那少年沒有回頭,也沒有看他一眼,一瞬間只是從那邊跑來穿過天井跑到這邊的廊下。
廊下有幾個夥計在忙碌著點燃更多的燈。
“這彩絹掉了,你們綁結實點。”
少年說道,將彩絹扔在他們身邊,急匆匆的沿著走廊跑開。
兩個夥計有些不高興:“大家都忙著呢。”但那少年充耳不聞捂著帽子在人群中搖晃轉眼不見了。
“都會偷懶。”
“越老實的越多幹活。”
“快點吧,彩絹我去重新綁上。。。姐姐們的歌舞就要開始了。”
夥計們抱怨嘀咕著,夜色漸濃,湧進來的人更多,聽雨樓不復白日的安靜文雅。
門被推開,外邊的說笑聲傳進來,少年人站在門邊施禮。
“啊薛青,進來,不要這麼客氣了。”
“不是在國子監,也不是考場。”
屋中的男人們笑著招呼,薛青應聲是邁進來將門拉上,縱然大家都表現出長輩的和藹隨意,但少年還是難掩些許拘謹。
安撫少年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讚美他,讓他展現自己的所長。
“薛青啊,你來京城這些日子有什麼最喜歡的景緻,做一首詩詞來聽聽。”一個男人說道。
這看似定了題又不限題是最容易的,此舉是為了捧場蔣顯,總不好為難薛青,做不出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康岱在一旁笑道:“不急,坐下來慢慢想。”
薛青應聲是依言在末席坐下來,那邊陪坐的妓女察言觀色手中琵琶曲調更柔和,以免影響這少年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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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中的舞臺有樂聲錚錚的響起,四面樓道里站著不少人說笑著觀看,議論著今晚的開場是哪位妓女,但也有人不關注這些,天井那邊的廊橋邊佇立的人只看著旁邊假山,大約是欣賞燈光下跌落的如珍珠般的流水。
三個護衛站在廊下遲疑片刻,似乎猶豫能不能去打擾,對視一眼最終一人點點頭,自己邁下臺階向廊橋奔來。
“大人。”他站在幾步施禮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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