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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帶點心了改日補給相爺”

“不必了。”沈英回得冷冷淡淡,徑自走過去將晾衣繩往下繫了一些,背對著孟景春道,“與其每回晾收衣服的時候踮腳,不如將繩子系低一些。”他停了停,轉過身來:“許多事亦是如此。”

孟景春心中叫停,卻忙不迭點頭。

沈英卻未繼續這個話題,只同她道:“大理寺近來可還忙?”

孟景春抱著一堆衣服回他:“還好。”

沈英不再說話,似乎打算走了,孟景春卻腦子一熱,忽然問他:“下官近來餘下些閒錢,想存進錢莊裡,然京城錢莊太多不知存哪個好,不曉得相爺是往哪家存的?”

沈英聞言,臉上浮了一絲難解的意味,卻是難得坦然地回她道:“寶豐。”

【一六】你腦子壞了嗎

又是寶豐?寶豐雖稱得上三大錢莊之一,卻並不是京城最老、底子最厚的一家,按說沈英存的那都該是大筆,又何必往寶豐存。

孟景春正琢磨著,沈英卻已是轉過身走了。

她回過神,看那背影消失在門口,輕抿了抿唇。幽州水利一案,若其中確實有私挪官銀之實,沈英身為督辦,必然得受牽連。她看總簿上均有沈英確認簽章,出了事會被問責無疑。至於御史臺呈具的那份所謂書信,她覺得大有可能是造假,故意釣魚,願者上鉤。

水利工事牽涉戶部工部及幽州州府,官員從中央到地方,所涉甚廣。相比之前韓至清那案,這回孟景春倒有些不敢下手,生怕得罪太多人。

於是她第二日一大早便去找了徐正達,將近日所查結果稟呈,末了道:“錢莊背後均有人撐腰,下官實在沒有能耐讓錢莊交出賬簿,可能需徐大人親自出面。”

徐正達問她:“你能確信這錢莊的賬簿中可以查出端倪?”

孟景春心想總不能將惠然給賣了罷,便道:“依下官看,這大筆現銀往來,斷然是離不了錢莊在其中週轉的。”

徐正達思忖一番,又問她:“你要哪一家的賬?”

“恆昌與寶豐。”

徐正達見她只挑了這兩個錢莊,心想這小子真是越發有自己的主意,便挑眉看她一眼,又沉吟一番:“行,但你得儘快查完,不然打草驚蛇便功虧一簣。”

孟景春怕的就是這個,上回去查,雖是打著戶部司的旗號,但誰知道有沒有引人猜忌。想陳庭方一介翰林都曉得她在幹什麼,別說朝中那些耳目眾多的老臣。

徐正達請計史大人出面,允孟景春入恆昌寶豐賬房各待一日,孟景春帶著乾糧便一頭紮了進去。

兩日過後恰是五月五,端陽節。商賈辦宴席賞節,尋常百姓家懸菖艾吃粽子,官家則鹹休飲宴競舟祭江。

孟景春自恆昌賬房出來時,正是第三日早上,豔陽高照,天氣好得一塌糊塗,陽光曬得人渾身燥熱。她腳步虛浮,晃晃悠悠在街上走著,什麼也不想吃,就這麼一路晃到了御街。

今日御街熱鬧無比,孟景春隱隱約約聽了一路蟬聲,耳中嗡嗡作鳴,忽被人攬過肩,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得那人笑道:“哎呀孟賢弟竟在這裡碰著你!”

孟景春一看竟是白存林這小子,連忙挪開他的手。

白存林臉上笑意濃濃,很是高興的模樣。他看看孟景春,道:“孟賢弟莫不是身體不適?臉色竟這般差的。”

孟景春腦子暈暈乎乎的,她亟需睡一覺,便說:“是,我想回去歇著。”

白存林道:“今日澤湖競舟,陛下在南樓宴請群臣,孟賢弟難道不知?”

孟景春這才想起來今日是端陽節,可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想回去睡覺。

白存林瞧她興致缺缺,便越發不肯放她一個人回去待著,硬是拽著她往澤湖去了,且半途中還買了包綠豆酥塞與她吃。

孟景春吃著香噴噴的綠豆酥,卻如同嚼蠟。

白存林絮叨了一路,孟景春耳朵裡只有嗡嗡嗡的聲音。澤湖旁已是聚了好些人,鼓吹聲熱熱鬧鬧迎龍舟,觀者滿岸,舟身鮮豔奪目,三角旗迎風揚著。

皇上在對岸南樓上宴請群臣,孟景春遙遙看著,那飛簷翹角與黃色琉璃瓦,竟讓她恍惚回到了童年時。那時也站在這岸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揪著父親的衣角,怕走丟掉。父親回頭朝她笑笑,索性將她抱起來舉過頭頂,她便比底下誰人都看得遠看得開闊。

唇角不知不覺浮起來的一絲笑意,忽然就凝住了。她回過神來,神色裡竟有無限自嘲與悵然。

白存林也未察覺她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