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藏著一些酒沒有拿出來跟我們大家共享……”
那“老七”笑道:“臨行前,場主特意交代我要看著少場主,不許你喝酒誤事,所以我才藏了一些,倒也不是故意隱瞞。”
那頭領笑道:“難怪我總覺得酒不夠喝,原來是你在弄鬼!老七,如今我們已經到地頭了,你還擔心什麼?快去把酒拿來罷!”
那“老七”答應一聲,道:“酒放在店門外的馬上,我這就去拿。”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老七”從座位上一個倒翻下來,向門外竄去。
他去勢頗急,剛躍出門口,眼前卻突然悄無聲息地晃出一道人影。他心中一驚,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便覺一股大力向自己的胸口襲來。來人存心偷襲,時機掌握地恰到好處,正是他身形下落,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最脆弱的時候,此時根本無法躲避,只得強行運氣抵擋。
一招接實,耳中只聽“咔嚓”一聲,胸口一痛,口中狂噴一口鮮血,連叫也來不及叫一聲,便被來人擊暈過去,如一條死魚一般摔落在地上。
“什麼人敢傷我家老七?”那頭領瞧見異變突起,不由怒喝一聲,腳尖在凳上一點,向門口飛躍過來。他的身法極快,在“老七”甫一落地的時刻便已將人接在懷中,同時右手一探,自腰間抽出一柄圓弧形精鐵短刀向來敵橫斬而出。
刀鋒捲起一道綠光,澎湃的真氣自刀尖狂湧而出,有若實質一般襲向對方腰間。如若被這道刀光斬實,與刀刃直接切中也並無差別。
“咦?碧落刀?你們是關東落日馬場的人?”
來人驚叫一聲,腰身一折,如鬼魅一般忽東忽西地連閃三步,方才將那頭領含怒而發的一刀躲過。儘管如此,來人卻似乎對他頗為忌憚,絲毫不敢鬆懈,將身法施展至極至,在房中飛奔,其速度之快,竟使房內眾人只能看見一團青影繞著他們盤旋飛舞,連對方的臉龐也無法分辨。
落日馬場開創於百多年前。首創馬場的胡漢生早年不過是齊魯臨淄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一心想的是求取功名報效朝廷,然而天不遂人願,他連考三次,次次名落孫山榜上無名,灰心失意之下投筆從戎,由朋友介紹在錦州城鎮遠將軍麾下做了一個小小參軍。
錦州既是邊防要塞,又是入關的咽喉要道,關外人若想進關內做生意,非要在錦州交足了關稅方能通行,因此儘管錦州一地常有戰事,可仍然有無數的皇親貴胄削尖了腦袋要在此地任職,畢竟這是一塊風水寶地,只要在關稅上稍稍加一點點“帽子”,銀子便會如流水一般湧入袋中,想往外推都推不掉。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世上嫌錢多的人實在沒有幾個。官老爺們在其位謀其利,心情好時便在關稅上加幾個“帽子”,心情不好時也在關稅上加幾個“帽子”,“帽子”越加越高,往往會出現“一兩銀子的貨要交三兩銀子的稅”這種令人觸目驚心的情況。如此重重盤剝之下,依靠往關內販賣皮貨、藥材等貨物養家餬口的關外人不堪重荷,只有採取走私的手段來逃避關稅。
走私是觸犯朝廷律法的重罪,最重要它侵犯了自身的利益,對此,官軍們自然個個奮勇爭先大力打擊。
而關外之地種族繁多,族與族之間、部落與部落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每每持械爭戰,再加上生存環境本就惡劣異常,故而關外人天性桀驁不遜、崇武輕文,脈膊中流動著的都是野性的血液。對於這類人,你如何可能用武力來征服?
尤其當時關外女真族人丁興旺牛馬過萬,族內戰士共有一千八百餘人,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實力雄厚無人膽敢小覷,可說是關外第一大族。而其族長呼倫克林,天生武力過人,有萬夫不當之勇,是當時關外第一高手。
胡漢生的發跡路是由他第一次看到呼倫克林時開始。那時,官民之間的關係已惡劣到極點,關外各部族對官府的欺壓與盤剝也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於是,呼倫克林依靠自己在關外的威望,聯合了十九個最大的部落組成一個同盟,起兵直逼錦州城,以“寧戰死、勿低頭”為口號,公然造反。這便是史上著名的“錦州事件”。
關外各部族憑的是一腔熱血與官府抗爭,但終究由於起事過於倉促,準備不足,且在戰略上又有失誤之處,只知一味地恃勇攻城,而不知誘敵出城,利用關外寬闊的野地進行縱深野戰,最終這場轟轟烈烈的起義以失敗而告終。
胡漢生第一次見到呼倫克林是在錦州城的大獄。作為審訊官,胡漢生在這間戒備森嚴的大獄中共見了呼倫克林七次。他每見一次呼倫克林,好感便加深一點,到第七次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