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杯柄而是從下抄的特殊拿法,帕西斯眼底淺淺的疑雲為之消散。
沒錯,是肖恩師父,這是他的小動作,別人絕對模仿不來。
將路上買的點心放在桌上,帕西斯笑道:“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你還會買茶杯。”肖恩嗆了一下,訥訥道:“其實我不能喝酒了,今天是酒癮發作”菲莉西亞臉色一變:“怎麼回事?”帕西斯干脆執起師父的手,略一把脈,大驚失色:“你的身體怎麼會差成這樣!?武藝也廢了!”
“那個當年卡修對我下毒,好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肖恩師父”帕西斯和菲莉西亞心痛如絞。肖恩笑著擺手:“沒事啦,至少我還活得好好的。”兩人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哪怕他殘廢了,毀容了,只要小命得保,他們就慶幸得想叩拜眾神。
“莉,是我的錯覺嗎?”肖恩歪著頭注視養女隆起的腹部,“你好象變胖了?”菲莉西亞紅著臉不語。帕西斯干咳道:“她不是變胖了,是懷孕了。”
“你這臭小子!”消化完,肖恩飛起一拳。帕西斯輕鬆閃過,正想調侃兩句以免師父難過,瞥見他臉上微露痛楚,連忙鉗住他:“別動!”
拉開的衣服下露出觸目驚心的傷疤,這是降魔戰爭留下的印記。而在左上臂,還有一道新痕。
“這是箭傷!科爾修斯那王八蛋射的?”帕西斯怒極,深切後悔不該一劍便宜了仇人。
“嗯,我沒來得及躲開。”肖恩強笑著拉起領口,安慰兩個面目猙獰的徒弟,“其實不是什麼重傷,只是那時我疼得稀裡糊塗,治的時候已經結疤了。”
“沒關係,肖恩師父,科爾修斯的屍體我們還留著,你隨時可以鞭屍。”菲莉西亞獰笑道。肖恩喂喂連聲,擰了擰她:“誰教你這樣對待死者的?而且卡修殺我也是無可厚非。”
“什麼無可厚非!那種連自己朋友也下得了手的人渣!”帕西斯厲聲駁回,鄭重地道,“別擔心,肖恩師父,以後再沒有人能傷害你了。跟我們回去,我們會好好侍奉你。”
肖恩垂著頭轉動杯子,不吭聲。夫妻倆不安地瞅著他:“肖恩師父?”
“我如果想回去,早就回去了。”嘆了口氣,肖恩苦笑道,“貝姬也叫我不要回去,找個地方安安穩穩過一生。我是個笨蛋,除了打架,什麼也不會。和你們在一起,只會拖累你們。”帕西斯氣急敗壞:“你說的這什麼話!”
“就是啊!”菲莉西亞也跳起來直跺腳,“以前是我們沒用,才讓科爾修斯鑽了空子,現在我們都有權有勢了,沒人再敢碰你一根寒毛!”肖恩很不是滋味,指著自己,一字一字強調:“我才是師父。”
“原來你還記得你是師父。”帕西斯嘲弄,儼然魯西克的口氣。共事多年,他染上很多師兄的壞習慣。
“帕爾~~~”
“不要羅嗦了,我可以擔保,今後決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不。”依然頑固地堅持,肖恩垂下的臉龐浮起疲憊和隱隱的恨意,“我受夠了。”帕西斯和菲莉西亞看得心下泛涼,終於意識到暗殺的事帶給師父多大的打擊。想勸解,卻無從勸起。
煩躁地撥了撥劉海,肖恩勉強一笑:“反正你們也知道我住哪兒了,如果累了,就來看看我。”
“不要啦,肖恩師父。”菲莉西亞使出必殺技——撒嬌,抓著他的衣袖搖啊搖,最後乾脆用蹭的,“跟莉回去嘛,莉會生小寶寶給你玩咦!”突然感覺好象碰到什麼硬物,低頭一看,吃驚地眨眨眼:“鏡子?”
“哦,是貝姬的遺物。”肖恩輕撫掛在腰上的手鏡。帕西斯困難地道:“貝爾妲小姐也——”
“嗯,死了,後院有個墓,不過是空的。”
帕西斯一時說不出話。菲莉西亞還有點在意那面鏡子,總覺得有股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別談這些了。來,肖恩師父,吃點東西。”帕西斯溫言呵哄,一邊添茶一邊開啟裝點心的紙盒。肖恩快快樂樂地拿起一塊草莓蛋糕,只吞了兩口就痛苦地嗆咳,低咒道:“可惡。”
“吃慢點啦!”菲莉西亞慌張地拍背順氣。帕西斯看出不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吼聲如雷:“搞什麼!你的內傷這麼嚴重,還敢一個人生活!”菲莉西亞不解:“怎麼了?”肖恩試圖息事寧人:“我我的味蕾沒壞。”
“你的味蕾沒壞,你的胃壞了!該死,這四年你是怎麼過的?”
“呃,就那麼過咯。哪,帕爾,別生氣,啊——”
帕西斯啼笑皆非地嚥下他喂的蛋糕。肖恩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