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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齊夫人改變滕妾的主意。

賀濟禮對齊夫人的感觀先入為主,思忖一時才把前因後果捋清,問劉姨娘道:“如此說來,上次你家夫人遣你來送還財物字據,是賭我家不會收,做做樣子而已?並非真心要歸還?”

劉姨娘點頭。

賀濟禮又問:“真想要送你家庶出小姐到我家來的,是你家嫡出小姐?”

劉姨娘再次點頭,道:“我家夫人為了此事,大發雷霆,已將大小姐軟禁,但外面流言紛紛,已傳到與大小姐定親的人家去了,他們再不肯收佩之,夫人除了將她送進賀少爺家,別無他法……”

她還有句話沒講出來,齊佩之因這留言,名聲已毀,滿城稍微有點體面的人家,都不肯要她了。

劉姨娘滿眼淚花,明顯還有話要講,卻聽見外面小丫頭通報,稱齊夫人來了。她渾身一哆嗦,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慌忙四顧,欲找個地方藏起來。

孟瑤猜想她是擅自出門,所以如此驚慌,但齊家妻妾之間的家務事,她可不想擔干係,因此一個眼神,命丫頭們守好左右次間的門,不許劉姨娘躲藏進去。

簾起,一陣環佩叮噹,齊夫人著一件玉色繡的八團衣服,進到廳裡來,儘管服色明亮,卻難掩她眉間隱隱怒色。

劉姨娘貓著腰,躲在椅背後,齊夫人沒發現她,落座後馬上向賀濟禮與孟瑤發難,稱街頭巷尾的流言,是他們散佈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白得齊家一女兒。

她已知其中關節,還如此顛倒黑白,真真讓人氣憤。賀濟禮面無表情,道:“我家若真想要你家女兒,那日你送字據來,我便收下了,何須散佈流言這般麻煩?”

孟瑤覺得賀濟禮太過客氣,直接威脅齊夫人道:“不知姊妹不和,姐姐散佈流言,壞了妹妹名聲這樣的事,傳出去好不好聽?”

他們竟已知道了?從何而知?齊夫人抓緊椅子扶手,努力剋制站起來的衝動,亦將有些難聽的話,一點一點壓回去。

孟瑤趁著這空檔,命知梅悄悄將劉姨娘引到裡間去了,幸而劉姨娘是躲在齊夫人背後,沒有令她察覺。

齊夫人見賀濟禮兩口子好整以暇,又想起溫夫人婚期已定,自家表妹進駐喬家無望,不由得面現頹然之色,在屢次與賀家孟家的交手中,她是完完全全的敗將。

賀濟禮將她面上表情盡收眼底,故意命人上湯送客。

齊夫人回過神來,忙道:“都是隔壁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鬧得這樣僵,我明日就將庶女送來,少不得還有幾件陪嫁。”

雖說齊家這庶女不關賀濟禮的事,孟瑤一口答應也沒甚麼;但賀濟義尚未娶妻,若孟瑤作主與他收個人在房裡,將來弟媳進門,豈不是遭怨?孟瑤不願出頭做惡人,便道:“人是我家小叔子贏的,是否做妾,還得老太太作主,待我們稟明,再與齊夫人回話。”

齊家賠上了嫁妝,他們還要“稟明”,顯然有推脫之意,齊夫人臉色一沉,道:“字據上白紙黑字,照辦便是。”

她不知賀老太太脾性,真是多此一舉,若賀老太太得知白得人又白得嫁妝,一定點頭如搗蒜,斷不會講一句拒絕的話。孟瑤暗自搖頭,道:“齊夫人想是記差了,字據上並未言明你家庶出小姐是要做妾,我們自然要先稟明老太太,再問問濟義的意思。”

“你這是甚麼意思?”齊夫人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

齊修之賭錢,是一樁錯事;輸掉送給先生的禮,是第二樁;拿妹子作抵押,是第三樁。加起來三件錯事,已讓齊夫人在公婆面前受盡了指責,在妯娌間聽盡了譏諷。

齊佩之並非她親生,只不過是庶出,本來就是做妾的命,即便送入賀家做小,她在齊家公婆兄弟妯娌間,也算有個交待。但若齊家血骨淪落到布衣人家為奴為婢,只怕就算齊家尊長不休她,她自己也抬不起頭來。

齊夫人想著想著,額上有冷汗顯現,微顫著嗓音道:“我家官宦,你家布衣,我家女兒到你家做妾已是委屈,你還要怎地?”說完又補上一句:“你賀家莫要欺人太甚。”

孟瑤生氣道:“字據上白紙黑字,乃是你家兒子親手所書,怎能說是我們欺人太甚?再說我們並未拒絕你的提議,只不過想先稟告尊長,合情合理,齊夫人又何必咄咄逼人?”

賀濟禮忽地起身,接道:“倒是你非逼著我們收你家女兒為妾,欺人太甚。”

齊夫人還要再爭辯,賀濟禮已是將“送客”二字喊出聲來,她再不想走,面兒上卻是掛不住,只好起身告辭,直覺得雙腿發軟,靠隨行丫頭們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