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盼蘭喚了兩聲才讓她家三小姐回了神,“小姐想什麼這樣入神?”溪光揉了揉眼,有些痠疼乾澀,心中暗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眼淚流多了的緣故。“回去吧。”盼蘭還以為小姐這回偷跑出去又被老夫人抓了個正著會免不了一頓罰,哪知卻沒有,著實意外又驚喜,歡歡喜喜的將人同回了海棠春塢。——要說今日寧梔那事不小,又是被極有可能會指婚給四皇子的司家小姐司錦給親自撞見的,就是寧府有心想瞞都是瞞不住的。皇帝天生猜忌心重,又冷酷無情,朝廷上已然人人自危。寧梔這事往小了說是她行為不檢,可若是往大了就是整個寧府在欺君了。這若是欺君的帽子一扣下來,依照當今天子的性情,非得是血洗九族不可。由不得寧府上下不重視,今年不過才幾月,已有兩家根基比寧家更甚的氏族被滅了滿門。不一會,本當在衙門辦公的寧相爺和大爺,以及在猴兒衚衕買白頭鸚鵡的三爺就通通趕了回來。這些溪光並未親自看見,她回來後徑直先睡了一覺,等醒來時盼蘭就已經蒐集了一籮筐的聽聞,就等著要倒給她聽。“小姐可沒看見,老相爺剛進府就見著提著鳥籠的三爺,氣得叫小廝立即連籠子帶鳥給扔了出去。三爺還想去撿呢!老相爺便說‘若是今日敢撿起來,扔出府的可就不止是個鳥籠子’……”溪光一面聽她說話,一面吃白糖糕,目光垂落在軟糯糯的糕點上,忽然想起一人:“這陣子,那位陳大人可有再來?”盼蘭詫異小姐怎麼好端端提起他來了,想了片刻搖頭:“好似這五六日沒再來……”也不是她故意去打聽的這訊息,說起來也有些有意思,每回陳硯入府這訊息總是兜兜轉轉就會落來她耳中。“小姐怎麼提起他來?這人實在可恨得緊。”倒不是溪光還惦記著她不忘,只不過是剛才吃的白糖糕叫她不經意想起了此人。之前,她只聽說梁之奉因李喬杉的案子而遭重創,不知那蘇枕杏如今還在不在那地方了。不過,溪光心底卻有個隱約的猜想,覺得此陳硯不再入府,極有可能是同蘇枕杏有關。說不出來為何會有這樣的懷疑,連她自己都有些稀奇。不過,這也只不過是溪光隨口一問而已,的確並沒有為此做任何打算的意思。本就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有些要害她的即便她出手相救了,只怕她們日後想著的也只會是如何才能重新在她身上討回來。寧梔如此,蘇枕杏也是如此。“小姐,您說五小姐會怎麼樣?”盼蘭忽然問。溪光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寧梔會怎麼樣,這事牽扯寧相府、司大將軍府以為天家,委實說不清楚。然而,發生此事的這日卻意外的風平浪靜到了入夜,直至後半夜,才起了一陣嘈雜將整個寂靜的寧相府都驚動了起來。各處院子的丫鬟婆子披起衣裳點了燈推門檢視,原本漆黑黑的寧相府,一下子燈火輝明瞭起來。這夜溪光本就睡得淺,遙遙聽見外頭動靜就已然自己醒了。緊接著,她又聽盼蘭在外頭急切的拍打著雕花木門。“砰砰砰——”“小姐!小姐快醒醒!”作者有話要說:依然短小啊……明天要加班,木有加更……不過還是愛你們~ 溪光立即起身下了地, 甚至還來不及趿鞋就赤著腳跑了過去。屋中昏暗,只能依稀見著外頭光影閃爍,等一開下門來外頭光亮刺得她都下意識的避了下眼。盼蘭顯然也是叫人也吵醒了的,衣裳還未穿齊整, 一見溪光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小姐,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什麼叫老夫人不好?!”溪光臉色忽變,脫口而問, 連手都不自覺的緊扣住了盼蘭。其實她心中此刻已然意識到了肯定是情況不妙, 必然十分嚴重,要不然也不會在這樣的深夜將闔府上下都驚動了。只是溪光想不明白, 白日裡老夫人還好好的, 這會子會出什麼狀況。“老夫人不知怎的就吐了好些血,剛才來傳話的是丫鬟也不敢不多時, 只叫小姐快些去上房!”盼蘭急色回,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向來穩重,她還是見有人慌成這樣子的。“小姐……?”她見溪光愣聲, 試探著喊了一聲。“我立即去。”溪光往前衝了兩步,卻被盼蘭也一把攔住了,“老夫人屋裡人多,小姐速速換身衣裳,總不好赤著腳過去。”被這麼一提醒,她才反應了過來,立即轉身回屋子穿戴好了衣裳。待兩人才剛未走出海棠春塢,不料前頭韓嬤嬤領著幾個丫鬟就匆匆迎面來了。“三小姐, 老夫人……正盼著你過去。”韓嬤嬤雖然極力維持著平穩,可到底聲音當中還是透出了幾分顫意。剛才逆著光亮,等這會走近了,溪光才瞧清楚韓嬤嬤眼眶都是紅的。她心中咯噔了一聲,不禁開始擔心老夫人究竟是怎麼不好了。知道此事要緊,溪光並不多言,只道了一聲“好”就立即快步朝著寧老夫人的院子去。那院子早就是一派燈火輝明,丫鬟婆子忙進忙出。大房夫人嚴氏同寧檀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