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甚至,裴溯連眼都沒有抬起分毫,他只是將用自己的指尖拂著玉枕,動作輕緩。溪光很有些不解,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為什麼此刻他會用指腹摩挲自己,彷彿……他已經知道手中的是活物。這般行為是安撫,也像是震懾。想到這,她頓時生出了愈加強烈強烈的不安。周賀遲疑著又喚了一聲:“公子?”裴溯沉吟不語,片刻之後才淡淡吩咐了道:“沖洗乾淨後,立即送我書房。”說完遞去了東西,他便徑自先行離去了。周賀應聲,低頭接過了玉枕,打量的同時不禁也皺起了眉頭。他是從不信什麼鬼神說法的,也就自然不相信後宅流傳的那些關於這枕頭的傳聞。好端端的一塊玉枕怎麼會開口說話?恐怕是小少爺聽岔了,公子要這東西,應當是別有用處。身為枕頭的溪光在見那人走遠了,終是長舒了一口氣,懸在胸口的石頭也稍沉了下去。緊接著之後她被這叫周賀的如何用井水沖刷,又如何擦拭,儼然全都不在意了。就好像剛才溪光就好像已經經歷了一回鬼門關,此刻她很有被人魚肉的覺悟。一頓七葷八素的折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溪光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書房佈置的屋子當中了。這書房內空空蕩蕩,再無旁的一人。溪光正滿心的憂思煩悶,心中悲慼想到了這些日子經歷,一時忍不住爆發似得哭了起來。又因著今日所遭受的種種皆是同她不小心出聲有關,所以這會她就算是再傷心,也著實再不敢出半點聲了。然而溪光是隻玉枕,即便緊咬著唇努力不發出哭聲,可身子卻會因輕輕顫抖而跟桌面觸碰,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響。她的眼淚也一併“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在最是傷心難過時,她不經意抬起眼簾——桌案正前方的不遠處,欣然長立了一人。那人一襲寬鬆綢緞軟袍,眉目如畫,容顏卓絕,只遙遙一看就已讓人覺得清暉遍身。而他四周氤氳水汽不散,冷梅香氣不消,顯然是從淨室內剛沐浴出來的。此正是這書房的主人,被世人稱為“風月無雙”的淮州裴六——裴溯。作者有話要說:嗯嗯嗯嗯嗯,總之就是要甜甜甜的!齁甜齁甜! 他……幾時來的?!溪光悚然一驚,忽然發出了“啪嗒”一聲。在外人看來,就是桌子上的這隻玉枕自己個兒蹦躂了一下。屋中極為安靜,這就顯得剛才那異響十分明顯。溪光抬著眼,神色驚恐的盯著自己眼前那個俯視她的那人,確確實實不敢再有丁點動靜。方才她真是被嚇狠了,沒料到有人會忽然出現,要不然也不至於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