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疼,道:“你不是去攻米脂城了?怎麼回來了?”
趙大賴看見她沒事那顆心先是放了下來,但很快又開始懊喪起來,他做這魯莽行徑是作甚,給自己的愚蠢添上一筆帳?他不能再沒臉的自討苦吃了!
趙大賴扭頭便走。
這突然來又不說一句話就走,實讓人摸不清頭腦,計軟抓緊了筆,那墨不小心一下甩到了衣襬上,計軟定了定神,扔下了筆,快步跑跑了幾步跑到他前方擋住他的路,站穩吸了口氣,話裡都是難掩的關心:“你是不是受傷了?傷著哪兒了?有沒有事兒?”
趙大賴很煩她這種作態,假惺惺的:“傷著哪兒都不管你事,你給我讓開!”
計軟抬眼,看了他一會兒,只看到他滿眼的冰冷,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是管不著。但我們還沒和離,你想讓別人管那也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趙大賴陡然冒火,氣的瞪著眼,他祖宗的!他這跑了一天跑回來就是跟她吵架的?!
看著他就走了出去,往自己的營帳方向去了。
但站了一會兒,計軟吸了口氣,到底有些不放心,見匆匆忙忙走過來幾個身上都是血計程車兵,還是問了一句:“你們將軍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回來了?其他人回來了嗎?”
這小兵是跟著趙大賴回來的,他那馬,哪兒追得上將軍的速度,現在雙腿發抖不說,這還沒喘幾口氣兒就被差去辦事,見計軟問他倒似有了個訴苦的地兒,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出來:“夫人,將軍一聽綏德被攻連敵方大將梁永都不追了,要趕回來,這回來第一個見的就是您,可不是怕您出事兒嘛?要說這綏德守了十幾萬的兵,能出什麼事兒,這不就是他自個放心不下?”
連累著他們也跟著受苦,這小兵嚥了咽口水,後句還是沒敢說。
另一個道:“這也罷,晦氣的是,這剛傳來訊息,說梁永跑了,還殺了我們幾個人,估計將軍這會兒正氣呢,夫人合該去勸慰勸慰。”
“俺們這,還要向聖上傳訊息哩……”
計軟聽的耳朵嗡鳴,不待那兵士話說完,就匆匆忙忙跑去了趙大賴的營帳。
營帳邊守著倆人,過去給她通報帶回來的結果是將軍正在聽人彙報訊息,可實際上,計軟站在帳篷外就聽到“不見!”倆字兒了。但她沒有放棄,那“不見”倆字對她來說就像沒聽見一樣,她的胸腔裡被一種激烈的情緒充漲著,他是為了她而回來的,很多天的鬱悶,很多天的難過,都被一種驟然輕鬆的、快樂的心緒所代替。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
她站了有一會兒,那兵士勸她道這彙報訊息不是一時半刻,且將軍事務繁忙,等會兒還要聽公文,讓她別再等了。
計軟想了想,沒有堅持,問道:“那將軍吃飯沒有?”
“哪兒顧得上吃飯?那局幾天前就開始布了,昨個兒最忙,小的見將軍早上中午都沒吃多少,晚上更是沒吃,昨晚跟北戎軍打,一直打到今天早上,又一路跑回來,哪兒有時間吃飯?”
計軟聽了,這不都足有兩天沒吃了?就一轉身,去了廚房做飯,這幾天她得了些新鮮的菇類,是鄉下人拿到綏德城的街上賣的,計軟看見買的,就就著這些菇類做了個蘑菇燉雞面。
回來的時候計軟拿著飯,看了看營帳邊守著的倆人:“我是過來給將軍送飯的,送完就走。”
營帳守著的那倆人對視了一眼,沒攔她,放了她進去。
進去的時候趙大賴正在聽人念公文,不時的發兩句意見,見她突然進來了兩人都怔住了,計軟施了個禮,道:“我是來送飯的!”
趙大賴望著她,遲疑了一會兒,擺了擺手讓那念公文的文書下去了。
待那文書一出去,趙大賴就擰了眉,惡性大發,呵斥道:“我看哪個膽子大的敢讓你進來的?!”
計軟看到他身上的衣裳都是換過了,看不出來血了。只是不知道里邊有沒有傷口。剛才他一身的血或許是別人的,但或許也有他的。計軟好像沒聽見他那呵斥,把那碗麵放到了他面前的几上,推了推,聲音挺淡的:“是我自己要進來的,跟別人沒有關係。你不必著急把我趕出去。你吃了這碗麵,不用你趕我就會出去。”
趙大賴被她這作態噎了一下,他本心裡是一點不願吃的。
計軟突然抬眼看著他,眼裡都是請求,聲音也帶了點懇求:“你吃點吧?”
趙大賴一怔,滿眼疑惑的看著她。
計軟聲音低低的:“我聽人說,你快兩天都沒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