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杏縱然有很多事情想不透,卻也依言退了下去。靈樞從懷裡舀出一瓶藥遞給鬱夢離道:“她縱然行事過了些,但是對世子的心卻是至真至純的,世子就不要太為難她了,縱是讓她死,也給她一個痛快吧!”鬱夢離輕應了一聲,然後從仲秋的手裡將瓶子接了過來,鬱北和鬱西都知道那是什麼,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說話。假明雲裳的事情鬱夢離並未瞞著他們,他們知道那個女子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心裡頓時又有一分悽然,只是卻也不替她求情。☆、明雲裳躺在床上,原本依著她最近的狀態這會應該睡的迷迷糊糊了,只是她心裡有事,終究是難以安睡,一個人也不點燈,將枕頭豎了起來,然後半靠在上面。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對於鬱夢離的安排原本也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卻又有些擔心,今日的事情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縱然鬱夢離計劃的再好,也難免會有其它的異動,難免不給人可乘之機。屋樑上傳來啃東西的聲音,她不由得一愣,初時以為是老鼠,而後聽得聲音又覺得不像,當下扭過頭朝房樑上看去,卻見一個黑影倚在上面。她愣了一下,旋即輕喚道:“秦解語?”她的聲音一落,身邊便蕩起一股輕風,然後便見得秦解語站在她的面前,她忍不住撫額道:“你大半夜的睡在我的房樑上啃餅做什麼?”“怕你跑了。”秦解語回答的言簡意賅。明雲裳笑道:“你呆在上面就好,啃餅子那麼大聲,想嚇唬誰啊?”“你反正又沒睡著,我啃餅子又不礙你的事。”秦解語不以為然地道:“再說了,你那樣的鐵膽,誰能嚇到你?”明雲裳有些無語,他又看了她一眼道:“往後啊,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跟著你,否則難保有一天,你再弄個詐死的局,又得害得我擔心半天。”明雲裳輕咳一聲道:“往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誰知道!”秦解語又啃了一大口餅子道。明雲裳笑了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日是詐死,而不是真死?”“你這樣攻於算計的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死掉?”秦解語朝她翻了一記白眼道:“我娘曾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明雲裳對於他的邏輯無比膜拜,覺得和他聊天實在是沒法子聊下去了。秦解語看了她一眼後又道:“明雲裳,你娘之前把你交給我了,總之你這輩子就算是死也休想拋開我!”明雲裳笑了笑同,秦解語怒道:“笑個屁啊,整天就知道笑,卻沒有一次笑的是真的!你在人前笑了笑,卻讓我在人後哭!”“我笑又怎麼會惹得你哭?”明雲裳有些好奇地道。秦解語白了她一眼道:“你心裡明明苦得很,可是卻見人就笑,我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心裡難過!”明雲裳原本以為他得再罵上她幾句,沒料到往日裡說話能嗆死人的秦大少爺竟說出瞭如此感性的話來,她的眼睛不禁微微有些溼潤,當下輕聲道:“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心裡不苦。”秦解語的眼裡滿是不信,明雲裳以前總覺和秦解語有時候呆愣愣的,可是今日裡他這一番話卻說得極為感性。她輕聲道:“阿語,我答應你,日後不管做什麼決定都會告訴你,不會再把你一人拋下。”秦解語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話可得算話,不許食言。”明雲裳笑道:“我從不食言。”秦解語又道:“我孃親去世時,我當時在她的墳前哭到暈了過去,那種痛是那麼的強烈,以至於讓我往後覺得不管是人間多大的苦,我都能承受,只要心裡不對身邊的人和事有感情,那麼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苦。可是我卻不知道,原來人相處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我有時候甚至在想,你就是我娘投胎轉世。”明雲裳聞言嚇得不輕,當下便道:“大半夜的,別盡說胡話!”她對他的邏輯無比膜拜,他和她的年紀相仿,他娘死時,他已有五六歲了,可曾見過這樣投胎轉世的?秦解語白了她一眼道:“誰說你就是我娘了,我只是打個比方,你是除了我娘之外,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所以明雲裳,往後不準再拋下我不管!”明雲裳雖然沒有辦法理解他打的那個極度可怕的比方,卻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心裡一暖,伸手拉過他的手道:“好,我往後就像你孃親一樣的疼你!”“你佔我便宜!”秦解語扁著嘴道。明雲裳嘻嘻一笑道:“是你自己說我是你娘投胎轉世的,所以我自然得像你孃親一樣疼你。”秦解語聞言有些無語,她卻已吃吃的笑了起來,他頓時明白她不過是在逗他罷了,他看著她那暖暖的笑容,他的心裡也一陣開心,不管她是否存心佔他便宜,只要她高興了,那麼他也就高興了。而他心裡對她的依戀,隨著時間的推移竟也越來越濃,他對於人間感情的認知極為簡單,當下便緩緩地道:“好!”明雲裳沒料到他會答應,當下又笑了笑,只是笑著笑著卻能感受到他的孤獨,當下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而他已半蹲了下來,將頭靠在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