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和鬱夢離的事情,在整個蒼瀾王朝不算秘事,只是他是皇族的親王,手握重權,鮮少有人敢說他半句壞話,就算是說壞話,那也是背地裡說,以前明雲裳也曾當著他的面數次嘲弄於他,但是像這樣漫罵他的安靜波是第一個。而且安靜波的話還很毒,句句直擊他的靶心。如果安靜波是用那種一本正經的話來罵他的話,他只怕已一巴掌拍死她了,可是她的話卻又像是市井潑皮無賴一樣。明雲裳在屋子裡聽到外面的動靜,心裡擔心的要死,卻又有些想笑,安靜波倒是認準了蘭陵王的死穴,此舉不過是在激怒蘭陵王,縱然她此時受了傷,屋外還有宇文乾看著,蘭陵王倒也不能就這樣殺了她。明雲裳輕聲喚道:“解語!”秦解語從房樑上輕飄飄的飄了下來,手裡拿著大餅在啃。明雲裳輕聲道:“安靜波是我的姐姐。”秦解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明雲裳又道:“她幫了我很多,所以她絕對不能出事。”秦解語的眉頭皺了一下,依舊沒說話,明雲裳的陣痛又開始了,她咬著牙道:“你也不能出事。”秦解語問道:“我重要還是她重要?”明雲裳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問,頓時愣了一下,卻又聽得秦解語道:“你方才說她是你在這個世上除了鬱夢離最重要的人,我又排第幾?”明雲裳知道他就是個偷聽猜,該聽的不該聽的他都聽著,她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不管你們誰出事了,我都不會開心。”秦解語慢悠悠地將大餅放進懷裡,再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個騙子。”明雲裳輕聲道:“嗯,我就是個騙子。”秦解語咬了咬牙道:“我不喜歡安靜波。”明雲裳輕聲道:“我也不喜歡戰天南。”秦解語掀了掀眉毛,顯然沒有聽懂她喜不喜歡戰天南和他喜不喜歡安靜波有什麼關係,明雲裳又補了一句道:“可是我欠了戰天南很多,也欠了安靜波很多,安靜波喜歡戰天南。”秦解語還是沒有聽懂她的話,明雲裳決定胡扯到底:“安靜波懷了戰天南的孩子,若是安靜波出事,戰天南也活不下去,孩子也活不下去。”秦解語的眸光閃了閃,明雲裳又道:“若是安靜波出事了,她腹中的孩子日後也會和你一樣孤單,想念他的孃親。”明雲裳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先不說安靜波是否懷孕,就算是孕了她這一次若是出事,孩子必定是活不成的,斷然沒有想念孃親這個說法。可是明雲裳卻知道秦解語自五歲喪母,對於母親的思念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濃。果然,她的話才一說完,秦解語已極快的尋了塊面巾奔了出去,明雲裳輕輕鬆了一口氣。秦解語行事只憑一已之好,從來不會蒙面,可是他這一次卻記住了明雲裳以前對他說的話:你是謹夜風身邊的侍衛,你的蹤跡不能被其它的人發現。明雲裳想起初見秦解語時的情景,他是那麼的偏執,而今竟已懂得了變通,她的嘴角微微一揚。她的眉頭已皺成了一團,陣痛更密集了,也痛得更厲害了。靈樞見她的頭上已是滿滿的汗珠,忍不住輕聲寬慰道:“世子妃不要再分神了!”明雲裳輕輕點了點頭,這一次痛得厲害,竟是連話也說不出口了,她怕她只要一說話就會尖叫出聲,這樣會讓屋外的人更加擔心。屋外蘭陵王緩步走到安靜波的面前,他周身的氣息冷的怕人,安靜波無畏的抬起下巴看著他。宇文乾有些緊張,他看了蘭陵王一眼,又看了安靜波一眼,卻沒有說話。寒燼捂著胸口站在那裡道:“王爺,這種賤人根本沒有必要留著,早些除去為妙。”他這樣說便是在勸蘭陵王殺了安靜波。安靜波反唇相譏:“若論到賤,誰能比你賤?你這個天底下第一號賤男!”寒燼氣的不輕,蘭陵王卻已厲聲吼道:“閉嘴!”寒燼看了蘭陵王一眼,心裡有些擔心,之前朱全帶進來的京幾衛未必個個對朱全忠心,這中間有不少人是容景遇特意安插的侍衛。只是終有一些是朱全的人,他們中間有不少看著他殺死朱全,這件事情再拖下去實在是沒有任何好處。安靜波聽到蘭陵王那一聲吼倒覺得極有意思,當下拍手大笑道:“王爺英明無比,真該讓這個賤男早些閉嘴,方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王爺見諒!”她說罷,竟朝蘭陵王微微一躬,那模樣竟是尋常男子行的禮。蘭陵王第一次見到像安靜波這樣厚臉皮的女子,方才還像個悍婦罵街一樣,這會又溫雅的似大家公子,最重要是,不管她哪副樣子,看起來都極為自然。蘭陵王眸子裡的寒氣加重,他早年橫掃沙場,帶了一身的暴戾之氣,此時怒氣上湧,戾氣四洩。安靜波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壓力襲來,她早前並沒有把蘭陵王太放在心上,此時看到他那副樣子暗暗心驚,不知怎地,看到這樣的蘭陵王讓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鬱夢離一身黑衣站在高杆之上的樣子,同樣的凌厲,同樣的霸氣,只是鬱夢離給人的感覺終是要溫和三分,可是蘭陵王卻更多一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