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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愛”,是否又一個空洞的詞呢?設若人人都能——如各類偶像所許諾的那樣——身體強健、心理安康,怡然自樂,豈不就是愛願的實現嗎?但這差不多是廢話,這話等於說:如若滅盡人間苦難,豈不就實現了愛願?但是但是!清醒的人(有理性的人)都知道,這不可能。正因這“不可能”所以才有信仰的誕生。這“不可能”甚至不是由於社會的不夠公正,或法律的不夠健全,而是因為人智、人力、人性的生就“殘缺”或“欠然”。但凡存在(不論天堂、地獄、人間),則必是兩極對立——有限與無限。人以其有限處於無限之中,即是說:人無論走去何處、思向何方,都必陷入迷茫。而這才是神蹟(績)的根本,是神的創造而非人的臆想,是神為人設下的一條無從逃避的恆途——人唯對此說“是”,對人之一廂情願的臆想說“不”,才可能理解“愛上帝”、“愛人生”,以及人間的互愛。這本無意義的恆途,唯愛可以拯救,可使其精彩、昇華,以別於它類物種終生莫名的存活。
但是,愛,為什麼就一定是好的(善)?怎樣證明這一點?在人諸多的願望中,憑什麼單單認為愛是上帝的要求?換句話:人是怎樣聽見上帝的愛的命令的?或者:人為什麼越來越難於聽見那命令了?就因為人離開生命的起點——或最初的眺望、寫作的零度——越來越遠了。(就好像戲劇,道具愈益豐富多彩,燈光愈益五光十色,角色卻更易迷失其中,更易淡忘戲劇原本的意義——目前國內的戲劇、影視就正是這樣,導演們紛紛宣稱:只要好看!)而只要你回到生命的起點——回到有限面對無限的清醒位置,回到枯寂渴望著精彩、孤獨渴望著團聚的時候,你就會重新發現:那渴望壓根兒就是愛願。或者說:唯有愛,可能救你於寂寞與孤獨,可以築起精彩恆途與團聚的歸路;相反,恨唯加重那原初的危困。所以神命雖非人說,卻又可由人傳。數千年的文化纏纏繞繞,立言者越多歧途越多,任何主義都可能是一眼陷阱。我非常欽佩劉小楓所做的工作,我想他是要把那些纏纏繞繞的嘈雜理清,理回到人可以聽清上帝聲音的地方;唯不知能否做到。
25 給嚴亭亭Ⅱ(2)
但是,好吧,就算愛的命令可以聽清,終於又能怎樣呢?——中國人喜歡這樣問,隱含的意思是:終於是死呢,還是真能上天堂?若到底還是一個死,就不如先享些此世福樂;若真有天堂可上,倒還值得投些“良善”之資,以期來世去享那利滾了利的福。這類賄賂性的心理姑且不說,單說中國人似乎更關心人的“中斷性”或“結束性”處位;就像通常的神話故事,非給出一個圓滿的結尾不可,否則就冒犯了實用傳統。但信仰的故事既是在無限中誕生,便註定沒有結尾,而是永遠的過程,或道路——我怎麼想都覺得這其實才更美妙,是神之無與倫比的創意,是人最要感恩的神蹟(績)。
對苦難說“是”的,才可能鑄成愛願;對福樂說“是”的,就怕要潛移默化地造就貪圖。對苦難說“是”的,不會以實際的效用來作信仰的引誘,而期待福樂的信仰常被現實效用所迷惑。兩種信仰之不同的期求,大約就是“精神”與“心”之不同的源頭。這點上我覺得X兄沒想明白。我常納悶兒:他一生致力於改造中國,為什麼不在這根節上看看究竟?我所以後來常想這類問題,實在是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我不相信一個深陷歧途的人或族,其信仰的源頭沒有問題;我相信一切結果都必與其初始條件緊密相關。X兄的血從不平靜,對善有著充盈的愛,對惡有著切齒的恨,且其誠實、善思亦少有人能比。所以我有時想,信仰不能僅僅出於善好的初衷,不厭其煩的思辨與言說我看更是重要——信仰的邏輯,非聽聽那些大師的說道而不能清楚。我相信,理性的盡頭才有好的信仰,理性和信仰絕非火與水的關係,而是互補關係,相得益彰的關係。
當然,有可能都是我想錯了,或誤解了,或聽得不全因而理解得片面了。
寫多了。因為這些事常常還是我的謎團,與其說是給你寫信,不如說是昨晚的電話之後,我覺得又需要把自己理理清楚了。但是真的清楚了嗎?常常懷疑。所以寫給你,看看有哪兒錯了。信仰之事,看似簡單,卻常混亂,倒應了那句偈:“時時勤拂拭,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