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一個個慘死於溫斯頓人手中,他們會這樣表達他們的感情是再見正常不過的。可是,這是戰爭,是必須死人的一場無意義的遊戲。在戰鬥中殺戮符合規則,但當戰鬥結束後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景象出現。我並沒有所謂高貴的“騎士風度”,我只是覺得這些同樣是被強拉入戰爭中人和我們一樣的勇敢,也和我們一樣的可憐。他們無法反抗他們的命運,正如我們一樣。我厭惡那些將這些無辜的人當作仇恨的目標的事情,那些士兵們恨錯了物件,他們應該恨的,只是戰爭本身而已。
“住手!”溫柔而堅定的聲音,那並非出自我的口中。在我進入俘虜營的時候,米莉婭已經出現在施暴計程車兵們身後,出聲制止了他們。
“米莉婭小姐……”剛才快意宣洩計程車兵們現在紛紛噤住了聲音。這個軍中最好也最漂亮的醫生挽救了他們中許多人的尊敬,她的善良和純潔已經征服了這支軍隊中絕大部分計程車兵。
“他們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米莉婭快步上前,不顧他身上的血跡和汙穢,攙扶起那個受到虐待計程車兵。
那個溫斯頓俘虜年紀不大,倘若擦乾淨他的臉,我們很有可能得到一張白淨俊俏討人喜歡的年輕孩子的面孔,可現在他已經被傷痛和飢渴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給這個年輕人一碗水。”米莉婭吩咐道。
沒有人遵從。對美麗僧侶的愛戴不足以抵消士兵們對敵人的血仇。如果讓他們暫時住手不去毆打這些俘虜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話,那麼讓他們去幫助這些人則根本不可能。
給我一碗水!”米莉婭大聲說著,帶著氣憤惱怒的情緒。一碗水遞到她的手中,那是我。
“謝……”她轉過頭,看見我,有點吃驚,但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
她把水一小口一小口地灌入那年輕士兵的口中,待他喝完之後又用奇妙的法術阻止了他傷勢的惡化。連日來不停的救治工作讓她精力匱乏,在站立時一陣眩暈。我及時地攙扶住了她。
“您為什麼幫助溫斯頓人,小姐!”有士兵不解地問,“他是我們的敵人。”
“我沒有看見什麼溫斯頓人,我只看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他有兩隻眼睛,一隻鼻子,兩隻手,像你一樣,先生。他在流血,我幫他止血,就那麼簡單。”
“可他們是我們的敵……”
“敵人?先生,可現在並沒有打仗啊?善良的主神達瑞摩斯告訴我們:如有能力,幫那些要幫的。如無能力,則拯救自己。現在我們有這個能力,只需要稍微善待他們,你們會得到祝福的。”
士兵們陷入沉默中,他們並沒有理解這麼博愛的宗教信仰。事實上,我也不能夠完全接受這樣的信仰,但他在某種程度上和我的願望相同。
“他們和你們一樣,都是軍人,是戰士!”看到自己的宣講沒有什麼反應,米莉婭換了一種方式大聲說道,“他們有他們的榮譽和使命,為他們的家人而戰鬥。他們可以死在戰場上,但不能丟失身為一個戰士的尊嚴。”
“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在公平的條件下和他們比試,但是,我不希望你們這樣侮辱一個戰士的尊嚴,因為這樣也是在侮辱你們自己!”
那些虐待俘虜計程車兵們低下了頭去,而聚集在周圍的那些失去了自由的溫斯頓人則抬起了頭來。在戰爭中被俘計程車兵有什麼地位?他們或許可以在異國的土地上苟延殘喘,從此過著悲慘的生活。可現在,米莉婭,這個敵國的年輕女人,她肯定了他們的尊嚴,給了他們抬起頭來的理由。她那麼美麗,猶如女神般聖潔而高貴。那受到救治的年輕士兵虔誠地跪在了她的腳下,親吻著她踏過的泥土,感激的淚水奪眶而出。
在殘酷的戰爭中,在這片凝結著汙穢和絕望的大地上,米莉婭為她的信仰贏得了榮譽。不久之後,她在這時體諒落魄的俘虜的心情所表現的神聖姿態,以“尊嚴的神容”之名流傳在這戰火喧囂的亂世之中。
“我補充一點,較量是可以的,但絕不許鬧出人命。”我緊接著說。我知道,打著各種旗號的肉體懲罰絕不會因為米莉婭的宣講而終結,但我可以把它控制在我能夠接受的程度上。
“我從沒聽過這麼精彩的佈道,米莉婭小姐。不過,這真的是至高神達瑞摩斯的教意麼?”在陪伴這令人尊敬的小姐走出營地時,我這樣問。
“神說,信你所信的善,你可做的比我好。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你們呢。”米莉婭臉上露出疲憊的笑容,“是你們讓我瞭解了戰士的心情,戰士的尊嚴比一般人更可珍惜。雖然我的神沒有這樣說過,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