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北安將軍年過五十,正當卸甲歸田,遂帝君招了建威將軍回京商討撤換將領一事,此番出巡也就把他帶上了。
皇后思親心切,先行離開去找酒兒,南宮霖囑託她不要暫且不要告知酒兒此事,皇后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
待皇后走後,帝君看著頹然的南宮霖,沉沉一嘆:“你先起來罷。”
不多時,建威將軍從行宮趕來,入府進廳下跪行禮:“臣參見陛下!”
雄渾音色,肅然沉啞。南宮霖聞聲回頭,赫然見到一抹魁梧身影,濃眉鷹眸,滿身剛毅之氣。
成凱勳!!!
“平身。”帝君揚手示意其起來,指著人說道:“逸王,你有何疑問但說無妨。說來也是機緣巧合,建威將軍居然與皇妹是同鄉鄰里……”
皇妹……哈!多麼可笑的稱呼!
南宮霖袖下鐵拳緊捏,沉步似千斤,走到成凱勳面前怒問:“這一切都是你編造的,是不是?!”
一定是這姓成的妒心大起,不願酒兒另嫁他人,於是編出此等彌天大謊,捏造酒兒皇室遺孤的身份,用以斬斷他們二人的關聯!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成凱勳面不改色:“我行事素來光明磊落,豈會做這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此事千真萬確,乃是易伯父臨終之前親口告知於我。若非如此,你憑什麼認為我無故外出多年,難道只為拼得一夕榮耀衣錦還鄉?!我既思慕於她,兼知曉了這等身份,怎會忍心讓她下嫁村野?堂堂金枝玉葉,只得英豪堪配!數年闖蕩,命懸一線,我所為的只是能與她並肩而立,若論深愛關護之情,你不定及我!”
多年前那個小小的少年,生於普通人家,長於鄉野,他到過最遠的地方是柳州城,見過最大的官是知府,而且還只是那麼遠遠地望見過一眼。他的世界只有這麼大,種田耕地,餵豬養牛,以後娶上一戶媳婦兒,再生幾個小娃,這一世也就這般平平淡淡過了。
天知道當他知曉酒兒是公主身份的時候,心裡面經歷了怎樣的波濤還有煎熬!皇室血脈,金枝玉葉,高貴非凡……她應該是一隻鳳凰,站立在那滿鋪瑪瑙的黃金臺上,受人景仰崇敬。而他只能在佈滿塵埃汙泥的鄉間,仰望凝視這番奪目,永遠不可伸手觸及。
氣若游絲的易老爹說道:“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帶著酒兒,拿上她孃的遺物,到京城謝公侯府上……相認……她娘在世之時,頗為牽掛家中父母,只是因為跟了我而無甚臉面回去……說到底還是我欠了她們娘倆……我這一走,酒兒便無親無靠……認祖歸宗也是好的……你要好好待她,莫輕慢了她……”
輕慢……他自是不會薄待酒兒,可侯府的小姐,皇家的公主,如果被人得知嫁了他這麼一個鄉野村夫,怎會不被輕慢?!
自卑焦慮夾雜席捲,少年的成凱勳被激發出了昂揚的鬥志。不!他不能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他要如雄鷹一般在這蒼穹闖蕩,張開自己強硬的羽翼,把酒兒護在底下,一生一世遮風擋雨。
這便是支撐成凱勳走到今日的信念。戰場廝殺,刀劍無眼,敵軍兇殘……無數次他幾乎快要撐不下去,唯有這僅剩的信念在呼喚著他,強迫他再次站立起來,一步步朝著鳳凰所立之處走去,直至,並肩而立。
成凱勳也是滿腔憤然,繼續說道:“本來我見你和酒兒情投意合,雖然心中不捨,還是甘願成全。我原本打算把文書交予酒兒之時,順便告訴她的身世,沒想到……你說我怎麼能給?!我怎麼能眼睜睜看她同你……有違、倫、常!”
南宮霖難以置信,渾身顫抖,眼裡灼熱一片,幾乎快要燒傷眼眶。
怎會如此……老天嫌他這輩子的孽債還不夠多麼?!
“嗷——!!!”
南宮霖狂嚎一聲,轉身一拳打在牆上,震得樑上簌簌灰落,白牆凹陷,滿手血痕。
……
這廂,酒兒醒來便不見南宮霖,意欲起身,腰上卻一陣痠軟。想起昨晚上的羞人事,她抿嘴偷偷笑了一回,方才穿好衣裳喚來小伍。
剛剛梳洗妥當,卻見幾位婢女引著位華美貴婦過來,她不認得謝文君,只是站起來睜著大眼打量著來人,滿眼好奇。
這位夫人,看起來倒是有些面善親切……
謝文君一見酒兒,立馬熱絡地過來拉住她的手,嘴裡直道:“是了是了,肯定錯不了,看這眉眼,跟姑母有九分相似!”
酒兒雲裡霧裡的,納悶問道:“夫人您是……”
“此乃皇后娘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