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死多過好奇,安分地定住眼瞳,瞅緊鼻尖。想來萬歲爺也沒多長一隻眼睛,不看不看。天底下最好看的是她家小姐,只要保住小命,她還有機會可以一直看她,其餘閒雜人等也沒什麼稀奇。
不知道她哪個動作取悅了別人,一把輕柔的女聲帶笑道:“小姑娘嚇壞了呢,皇上,讓她下去吧。”
是呀是呀!卿容容在心裡點頭附和,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企盼:“姑娘我快被嚇死了,您老人家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這裡面除了司禮太監以外唯一敢大聲說話的男人被她如乞憐小狗的可笑目光逗笑,比較先前明快的嗓音道:“真沒想到皇妹的嫁衣竟是出自這樣一個嫩生生的小丫頭之手。”
這是什麼話?卿容容差點嘟起嘴,幸好立刻想起自己珍貴的腦袋,把失控的櫻唇緊緊抿住,努力維持最安全的面無表情。
沒被發現吧?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目光往上移,接觸到一雙溫柔帶笑的眼,悄悄鬆了一口氣,皇后娘娘果然是比較和藹可親的。她還是不敢看那個老頭子,緊張的收回目光,暗暗禱告那有一萬歲的那麼老的老人家老眼昏花沒發現她的小動作。
這小丫頭真的很好玩,從未見過有人可以不動用臉上一塊肌肉便做出這麼多表情的。皇帝失笑,終於放她一馬地向司禮太監輕輕點頭,大半生都致力於研究皇帝臉色和眼色並據此行事的公公機靈地拉開嗓門道:“平身——”
嘖,回去要做場法事壓驚收魂才行。卿容容如獲大赦般退下,才發現自己緊張得汗溼重裳,隨便擰擰都可以裝一盆水。
大冷天嚇人一身汗,可見這皇帝的的確確是尊瘟神。
她邊繼續著“腹謗”大業,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尋找做為翰林夫人亦會參加這場婚宴的卿嫿兒。
第七章
“容容姑娘,為我繡一條帕子吧,一條就好,只繡上一朵花或一片葉子都成啊,求求你了。”
“容容姑娘,先為我繡一幅綬帶吧,我都做好了,你只要繡兩個圖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