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有人能來解解悶。
陛下的身體才剛好些,本不該來叨擾。但末曖心裡也很擔心陛下,一日不見,就一日不能安心。況且說到底,他依然是漁陽王世子,博山郡公,實打實的保皇黨一員。京城裡多少人等著他的訊息,聖駕的安危,關係到大家的安危。
既然攝政王世子願意出頭,他自然是順水推舟。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沒存在感,他還拉上了溫子言。
如今末璃也是能坐一會了,便從龍床移駕到前殿,擺一張寬大的羅漢床,讓她半躺半坐。
外面豔陽高照,知了聲聲。然而含風殿門窗一開,山腰裡的涼風就徐徐貫入,帶著林木都有的芬芳,沁人心脾又令人舒爽。
三人隨李得勝進了正殿,未抬頭便依次跪地磕頭。
“拜見陛下,吾皇萬歲金安。”
“快起來吧。賜座!”
小太監們拿了矮凳,依次排布。
年紀最小的展麟,坐在最前,離著末璃最近。溫子言小小太醫,自然只能坐最末尾,離得最遠。末曖被兩人夾在中間。
不管是遠還是近,三人抬頭,都把末璃看得清楚。
陛下,又瘦了!陽光落在臉上,肌膚幾乎快要透明。原本紅潤飽滿的雙唇,已經淡成了櫻色,薄薄的,軟軟的,如同兩片從枝頭跌落的花瓣。
頭髮沒有束起,只是整齊的梳過,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本不該如此不端莊,只因郭神醫囑咐了,陛下神思損耗,不宜束髮戴冠,讓她松泛松泛。
然而她這個樣子,看在展麟眼裡越發像個姑娘了。又因為瘦了,整個人都縮小一圈,不僅肉丟了,連年紀也丟了,整個變成一個小女孩。
說她比自己小,都有人信!
這樣子,真叫他心疼!陛下真是個水晶玻璃人,漂亮的讓人揪心,一個不小心她就要破,要碎。叫人非得時時刻刻盯著看著,才能安心。
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叫末璃有點不好意思。然而對方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她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懶懶的瞪他一眼。
“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開花了?”
展麟不好意思的笑笑,雙手在膝蓋上搓了搓。
“陛下本來就長得跟花似得,天天開。”
這話類同調戲,十分無禮。然而殿內無人敢笑話他無禮,只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被調戲的正主倒是沒感覺,哈哈一笑。
“我是花,那你是什麼?牛糞!你吃什麼長得?怎麼這麼大個。”她一直挺好奇的。
“吃飯,吃肉,吃酒!”展麟道。
哈,小小年紀就喝酒,真是亂套。
“陛下你也該多吃點,吃得多身體才壯!你別挑食,什麼都得吃,尤其要吃肉!”小孩子一臉真誠的教導她。
末璃心想我也想吃肉啊,可也得有這個硬體條件。唉,不說了,一說全是淚。
聽展麟說這種孩子氣的胡話,末曖心裡挺煩,連忙插話道。
“陛下身體好些沒有?”
末璃對他微微一笑。
“好多了,郭勝義的方子靈驗的很,不妨事。你們都安心吧。我一直病著,也不知你們幾個在這兒住的是否穩妥,別是被我拖累,也悶壞了吧。”
她叫他們安心,末曖心頭一暖,淡淡酸楚。唉,陛下就是替別人想太多,總忘了自己。
這一回的刺殺來的蹊蹺,又牽扯上了玉容公主,他心裡總覺得有些異樣。都是末家子弟,牽一髮動全身,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很希望能和陛下詳談一番。但攝政王把展麟和他派到這裡來,與其說是保護陛下安全,不如說是讓他們來給陛下解悶散心。
這樣一來,還是不要叨擾陛下的好。一則妨礙陛下養傷,二則也要避嫌。
所以,他把心事壓在肚皮裡,此刻只談風月,不論國事。
陛下怕他們悶壞了,其實是說她自己悶壞了。末曖人小心思大,一瞥眼給展麟使了個眼色。
如今這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雖然各自嫌棄對方,但伺候陛下這一塊卻是越來越有默契。收到這個眼色,熊孩子立刻嚷道。
“怎麼能不悶。不過我們都擔心陛下,也沒有玩樂的心思。等陛下你的身體再好些,大家一起玩,人多熱鬧,開心!”
這話很無禮,但非得他這樣的人說,才顯得格外熱鬧暢快。
末璃一聽就笑了,但又有些無奈。
“我這身體,還不知要養多少日子才能好。只怕等我好了,天都涼了。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