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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部分

是不錯了。要知道,咱們送去的兵馬這不是過年就都回來了?而且,還發放了相應的年物。杜大帥也說了,日後不用這些兵馬常駐靈州,咱們所付出的的不過是之前那幾個月的供給罷了。”

“那是他生怕這數千兵馬駐紮靈州左近,萬一譁變的後果!”康無延沒好氣地冷笑一聲,見其他人面色各異,他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道,“你們可別告訴我說,不知道近來的傳聞!咱們費盡辛苦請求把那些當年的叛軍赦歸故地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否則我們何必做小伏低,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可如今呢?杜大帥從長安調了一個康庭蘭來,親自主持那些胡戶的安置事宜,我們想插手也被婉拒,用一句中原的話說,這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猜忌什麼的,眾人都不願多想,王晙鎮守朔方期間也同樣是一天到晚提防那些鐵勒降戶,還有他們這些粟特人,李禕也是一樣不曾有一天放鬆過警惕,杜士儀不相信他們,這也是常理常情。可康無延直言不諱地說出他們之前付出了代價,卻可能顆粒無收,不免有人發起了牢騷。

“這倒是,奉命安置那些人的唐軍防咱們就如同防賊似的,但凡有人接近便會嚴正警告,我也聽說了,康長老想要見嫡親舅舅也被人攔了下來。”這次說話的是安鐵奴,安姓一族的族長,他抱怨了一句後,便氣咻咻地說道,“聽說那些遷回來的胡戶因為此前被打散了安置各處,形同一片散沙,杜大帥還會親自出面為他們選出首領。這下子可好,咱們辛辛苦苦請求把人赦歸回來,一轉眼卻讓他們高我們一等,哪有這樣的道理!”

“正是這話。”當初向杜士儀提出赦歸當年那些胡戶的請求,就是康無延首倡,故而如今此事眼看就要泡湯,他是最最惱羞成怒的。然而,他也害怕杜士儀的凌厲手段,此刻見還有人面露疑慮,他便放緩和了語氣說道,“各位,我也知道,大唐兵鋒之利,就連如今的突厥都難以抗衡,所以,我自不會自不量力,要求大家真去和杜大帥掰腕子。施加壓力的方法有很多種,這一點可以借鑑中原的兵法,比如,我們可以借刀殺人。”

安鐵奴早和康無延串通一氣,此刻自然恪儘自己這個托兒的職責:“怎麼個借刀殺人法?”

“河洛江淮回來的那些人,離開故土太久了,老一輩的人沒剩下幾個,就是當初和咱們相熟的,也早已經疏遠了,根本不會記得我們伸出手幫了他們一把,讓他們得以迴歸故地的恩情。而那些年輕的就更不用說,一個個都把咱們當成路人似的。就算將來把他們依照姓氏收入我們的族中,也指不定鬧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得讓他們知道厲害,知道感恩。而且,也得讓杜大帥知道,這些人不像我們,他們當年就能高舉叛旗,現在也是養不熟的狼崽子!”

安鐵奴耐不住性子,乾脆替康無延把話說了出來:“這麼說,咱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挑唆那些傢伙鬧事甚至於動兵,等到杜大帥狠狠將他們鎮壓下去之後,必定會醒悟到,把他們打散了安置在咱們各部當中,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法子好,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個胡酋大為讚賞,甚至說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怎麼懂的文言古話。

“不用咱們去和杜大帥撕破臉就行了,否則還真讓人心裡發怵。”

見眾人七嘴八舌紛紛答應,康無延知道經過從前康待賓那件事,沒有人再願意貿貿然和大唐交兵,他自己也是一樣。只不過,一個人去做這種事,總比不上把所有人拉下水來得好。於是,當這除夕夜的飲宴散去之後,眾族酋迴歸之後,紛紛派出了心腹人等前去那些赦歸胡戶的安置地,尋找可趁之機。畢竟,大過年的,唐人也要過節,總不至於像平日裡那樣防範森嚴。

長途跋涉回遷故地的第一批胡戶,如今已經來了大約三千餘人,其中大多來自河洛,少部分來自於江淮。其中多是康、安、何、石這四姓,也就是康待賓起兵反唐,打算叛歸突厥的嫡系人馬。多年的異鄉生涯,老一代死的死,活下來的也已經滿臉皺紋,年輕一代長自異地他鄉,從小就知道自己和當地人不同,而且官府一直都嚴加巡查監管,從來只能從長輩的口中聽說六州舊地是什麼樣子。

如今回到了宥州,但只見草原無邊無際,天地寬廣無垠,有人喜歡,也有人更習慣中原生活,因而磕磕絆絆大小紛爭不斷。再加上當年散居各處,官府嚴防串聯,他們也沒個真正能壓服所有人的首領。

康庭蘭和當年跟隨王晙平定六胡州之亂,獲封左威衛大將軍的康植是遠親,很早就徙居洛陽,但憑著他姓康,母親出自安氏,典型的胡人相貌,而且又能說一口流利的粟特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