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為之大怒,就連屋子裡等候的將校們亦是為之驚怒。一時間,他們全都跟著湧了出來。可今次來是為了拜見牛仙童這位欽使,他們全都並未佩戴隨身兵器,徒手面對這樣一批全副武裝的人,縱使他們自負勇武,也絕不想在這種地方莫名其妙死了!
兩邊對峙不過片刻,對面卻有一人排眾而出,卻是白面無鬚的邱武義。他似笑非笑看了眾人一眼,這才輕描淡寫地說道:“欽使有命,爾等既然怯戰不前,那各位也用不著回去了,鎮西軍中有的是人才接替你們的位子!”
直到這一刻,眾人方才真正明白,自己被幹晾在這兒兩個時辰竟不是因為牛仙童在擺架子,而是趁機想掌握鎮西軍!儘管他們中的每一個,在鎮西軍中都有相應的心腹和根基,但誰都不敢保證,再有人拿著天子之命當藉口,許諾提拔將校之位後,那些下頭的旅帥隊正會不會生出取而代之的異心。眼看著天色逐漸昏暗,夕陽即將落山,郭建的心裡頓時生出了難以名狀的恐慌。
苗延嗣才是鎮西軍使,如果他徹底倒向了牛仙童,那就全都完了!
第816章 歧途不歸路
眼看那個牛仙童頗為信賴的心腹護衛在鎮西軍中一眾軍官面前,大肆渲染此次若是大破鹽泉橋的吐蕃兵馬後,就能夠豪取軍功加官進爵,改頭換面的郭英乂不禁暗自冷笑連連。從河隴年輕一代中最被看好的新星,到後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可謂是經歷了從雲端跌落塵埃的變化。這兩年來他東躲西藏,心腹和側近早已都跑了,只剩下他這孤零零一個人,連緊急帶出來的細軟都已經幾乎散盡。
就當他幾乎絕望的那時候,卻突然得知了牛仙童要到河隴巡邊的訊息。他曾經在宮中當過千牛,對於牛仙童的秉性有一定了解,深知其貪財而又好權,最討厭被人輕視,故而不惜將最後一點籌碼押在了此人身上,賭一把大的。萬幸他竟然成功了,牛仙童早就得了權貴授意,再加上不滿杜士儀的輕視,故而他獻計之後便混入了隨員中。果然,即便他那時候不得不吐露了自己的身份,可牛仙童根本就不在乎他在朝廷的通緝名單上,欣然採納了這個主意!
又能夠把杜士儀拉下馬,還能夠取得破敵大捷的戰功,牛仙童怎麼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蕭郎,事情已經有七八分成了!”撩撥起了上上下下的好戰情緒,那牛仙童的心腹護衛便興沖沖地迴轉了來,嘿然笑道,“不枉我們這一路上緊趕慢趕,傍晚前必定就能夠出兵!”
“那杜十九不是無名之輩,他應該早就預料到欽使會到河州來,藉助與他不和的苗延嗣找他的茬。但是,要想到這一次的出兵,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所以要把握的就是這一次的時間差。只要能夠大破鹽泉橋的吐蕃守軍,那麼不管事後那杜十九如何想辦法在御前告狀或是辯解,最樂於看到軍功的陛下自然而然就會偏向於牛欽使,而只要牛欽使再奏他一個不稱職,他就百口莫辯,必然再難以在隴右安身!”
郭英乂說到這裡,心頭一時不無快意。杜士儀先是逼得自己離開隴右,然後又令自己連立身之地都沒有,現在,也該換成他嘗一嘗那苦果了!
“事情已經大功告成,我們去見牛欽使覆命吧。”
郭英乂知道自己這些人能夠煽動鎮西軍中,也是多虧了鎮西軍中的高層將領全都被扣在了河州刺史署,牛仙童和苗延嗣那邊自然也是一切順利。他當即點點頭答應了,與那護衛一塊迴轉河州刺史署。猶自不放心的他特意去了大堂前頭窺視了一眼,發現禁卒果然將堂前團團圍住,內中隱約可見鎮西軍中那些將領的身影,他不禁志得意滿。多虧了杜士儀把鎮西軍中不少有名的宿將都調去了鄯州西邊的前線一帶,否則興許他還不那麼容易煽動得了那些將卒!
等來到了苗延嗣的書齋前,他就只見這裡只守著稀稀落落三五個人。來到門前的他只叩了一下門,兩邊大門突然就開了,竟是苗延嗣。這位頭髮花白的河州刺史輕輕噓了一聲,這才沉著臉說道:“欽使睏倦了,說是要歇一會兒。”
此話一出,郭英乂登時眉頭倒豎。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刻,牛仙童還有心思打盹?萬一被杜士儀識破趕來可怎麼好?他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事關重大,不能耽誤一丁點時間,就算牛欽使責備也顧不得了。還請苗使君讓我進去稟報!”
苗延嗣從前並沒有見過郭英乂,然而,他卻敏銳地感覺到,這位右頰有一道直劃到眼睛的可怖刀疤的年輕男人,恐怕非同一般。牛仙童帶著的那些禁卒把鎮西軍中高層將領全都軟禁在河州刺史署的大堂中,他知道,卻聽之任之;牛仙童派人到鎮西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