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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部分

“老丈……”

劉張氏能夠感覺到老大夫一針針下去;自己腦際的暈眩和難受漸漸減輕;再聽到這番勸解;她只覺得眼淚又差點掉了下來。想想杜士儀的當頭棒喝;想想其他婦人的嚷嚷;又想想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將自己害成了這番光景;她終於在老大夫的幫助下坐了起身;卻是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腿;跪坐在地。

她猛然用力磕了個頭;對著杜士儀哀聲說道:“明公剛剛責的是;奴不該自輕自賤;以至於落得如此下場然則那狠心郎先是騙奴與其私奔;而後又敗光了奴幾年來辛辛苦苦做傭工積攢下的家底;卻又對我朝打暮罵;以至於遍體鱗傷之外;更是失了腹中胎兒奴要狀告這狼心狗肺的劉良”

“帶她回成都縣廨;代書狀紙;然後畫押。”杜士儀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了那正在捋鬍子狀甚欣然的老大夫;卻是笑著說道;“這婦人傷勢未愈;還請這位老大夫相從一程。等到這些完了;她便暫時交付你那醫館調治。診金自有縣廨代付;你不用cāo心。”

“這……”老大夫一時語塞;可見杜士儀已經轉身命差役去拿人了;他不禁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這下可好;他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

等到相關人等全都回了成都縣廨;jing戒繩散開;楊釗重新指揮士卒恢復城門秩序的時候;一個楊家從者這才匆匆來到了他跟前;一把將他拖到一邊後便氣急敗壞地說道:“碰到這種官司;郎君怎不知道想方設法勸勸杜明府?這婦人的男人劉良是主人放良的部曲;鬧開了又要被人借題發揮”

我勸;我哪來的這本事?

楊釗暗自腹誹;可楊玄琰在蜀中為官;算是楊家在蜀中最大的支柱了;而且對他這個族侄也一向親切大方;更何況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此時此刻;他皺了皺眉便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會兒再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回頭先讓七兄帶著玉奴去給杜明府拜個年;探聽探聽口氣才是真的”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天字第一號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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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應範承明之邀去了一趟散花樓;卻撞上了那麼一場官司;杜士儀並不相信會有那樣的巧合。然而;巧合也好;蓄意也罷;那險些觸柱身亡的婦人劉張氏卻無疑是真的一心求死。去抓人的差役幾乎輕輕鬆鬆就把爛醉如泥的劉良抓回了官廨;與此同時捎帶回來的;還有厚厚一沓借據;總共金額達到了七十八貫。

這些差役也是因為大年三十的賞罰之分實在讓人jing醒;故而做起事情盡心竭力了許多。他們不但把人帶了回來;借據抄檢了回來;更在左鄰右舍打探了一番。為首的中年差役在杜士儀面前回稟時;就恭恭敬敬地說:“明公;這劉良口碑極差;據說他彷彿是哪家放良的部曲;原本主家對他優厚;每個月還貼補給他不少的月錢;可從來都沒見他拿回來半個子兒。反倒是他家娘子平ri不是給人做衣裳就是給人洗衣裳;勤快肯於;可賺到的錢全都給劉良揮霍了。”

“那之前他是否毆落了妻子腹中胎兒?”

“確有此事。曾有人聽到異常淒厲的慘嚎;而後就只見劉良醉醺醺出門。有和劉張氏相處還好的婦人去她家中檢視;又請了大夫;這才保住了她一條命。只是……”那中年差役說到這裡有些躊躇;但見杜士儀用目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他方才苦笑嘆氣道;“只不過據說那劉張氏虧虛了身體;這一次又落了胎兒;恐怕這後半生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杜士儀這才明白;劉張氏緣何會渾渾噩噩地來到成都城西門;繼而更是試圖觸柱自盡。女子不顧家人和人私奔;必定是懷著美好的憧憬;鼓起莫大的勇氣;可夢想中的良人卻成了一個猙獰的惡棍;一次又一次將其傷得遍體鱗傷;那婦人固然咎由自取;可那劉良難道就不是可惡透頂?

“明公;請恕我說一句真心話。”中年差役便是昨天才剛受了上賞的;五貫錢拿回家;媳婦孩子全都歡喜高興得不得了;過年走親訪友和置辦新衣的錢就都有了。於是;見杜士儀點頭授意自己繼續說;他就斟酌著語氣說道;“那劉良固然可惡卑劣;可劉張氏既然是他的妻子;那就這就是他的家事。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明公此前斷案公允人盡皆知;如今若是因為這麼一樁家務俗事而遭人詬病……”

不等他把話說完;杜士儀就沉聲問道:“你可是知道了什麼?”

“不不不……”中年差役有些慌亂地連連搖頭;可在杜士儀那逼視的目光下;他頓時有些畏縮地垂下了頭;好一會兒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