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忙前不顧後;安撫上下人心還來不及;玉瑤偏偏又突然衝進了屋子;大聲嚷嚷道:“大姊;太陽都快落山了;玉奴怎麼還沒回來要不;我去縣廨接人?”
那清亮的聲音平ri聽著悅耳;可這會兒玉卿忙得頭昏腦漲;哪裡經得起三妹再添亂?她惱火地一瞪眼睛;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不怕惹禍就儘管去七兄去了蜀州給阿爺報信;家裡前前後後說什麼的都有。你有心思cāo心好端端的玉奴;還不如給我好好看看可有人說閒話;若有就立刻關起來”
“事情都出了;還怕別人說?”玉瑤秀眉倒豎;那jing致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誚;卻是顯得和實際年齡截然不同的早熟;“阿爺就是綿軟;成天對那些傢伙太仁慈了;看看把人都慣成了什麼樣子不過是一個犯事的放良部曲;讓那位杜明府按照律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撂下這話轉身就走;玉卿雖說一時氣惱;可惱過之後;她卻也不得不承認;父親做事確實是瞻前顧後;待下又寬縱不得法。否則;何至於即便有楊蛞楊釗兄弟到蜀中來幫忙;有些家奴部曲還敢陽奉yin違?
而玉瑤氣沖沖地從大姊那兒出來;卻是又委屈又嗔怒;等到婢女小心翼翼來稟報;說是楊釗來了;她方才稍稍收斂了一些。等人一進來;和顏悅sè地把自己當成大人似的稱呼見禮;她不禁挺了挺胸;卻是用小大人似的口氣說道:“釗哥;外頭人現在都怎麼說?”
過了年便已經十歲的楊玉瑤生得姿容嫵媚;卻是遠勝大姊玉卿。即便是楊釗知道那是自己的族妹;而且年紀幼小;可每每一見;心底仍不免會有幾許遐思。此刻;他連忙笑呵呵地搪塞道:“那些百姓還不是胡說八道。不過是一個部曲;只要伯父能夠大公無私憑律法去斷;傷不了什麼。三妹不用管這麼多;須臾這事就會煙消雲散……”
“那我怎麼聽人說;之所以會鬧出這事;是因為什麼客戶和居人的分別?”儘管玉瑤對這兩個稱呼究竟是什麼意思都不太瞭然;可此話一出;她見楊釗面sè登時很不好看;當即醒悟到自己竟是猜對了。可是;正當她想方設法盤算著如何從楊釗口中套出話來;外間便有婢女砰砰敲起了門。
“三娘子;釗郎君;縣廨的人護送玉奴娘子回來了”
“啊”
玉瑤一下子如釋重負;甚至顧不上楊釗;就這麼急匆匆跑了出去。而楊釗想到楊蛞真的按照自己的話帶了玉奴去見杜士儀;其後趕去蜀州之時;又放心大膽地把玉奴留在了縣廨;而且小丫頭還耽擱到這時候方才回來;不禁暗自稱奇。等他追著楊玉瑤到了門口的院子;就只見其正拉著玉奴問東問西;而玉奴那高高興興的聲音;裡裡外外全都能聽得見。
“師傅可好了;他教我怎麼撥絃;怎麼揉弦;我還彈出了很好聽的曲子呢
聽小丫頭滿口都在說杜士儀的好話;楊玉瑤忍不住眼眸微閃;一時盤算過後便下定了決心。下次她一定要跟著玉奴一塊去;見見那位赫赫有名的京兆杜十九郎究竟是何等人物不過;那杜十九郎這麼喜愛玉奴;那這樁官司無論如何;總不至於牽連到楊家才對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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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成都城東門散花樓下的那一場事故,令成都城乃至於益州上下的各種勢力全都為之蠢蠢yu動。即便是與此絲毫不相干的百姓,也顧不得如今是過年時節,紛紛津津樂道於這樁從家務紛爭上升到官廨受理的案子。
劉良的種種劣跡被人從頭到尾翻了出來,什麼吃喝piáo賭只是輕的,此人還曾經仗楊家之勢幫人謀奪過田產,仗著勇武把人毆傷致死乃至於除了劉張氏這個私奔的妻子之外,還包過兩個私娼,甚至拐賣過鄉民的女兒賣給行商為婢妾……人們不在乎這些是真是假,只在乎多了個茶餘飯後閒話的話題。
而那家收容劉張氏的醫館。儘管坐堂的馬老大夫嘴碎卻熱心,可那天他畢竟露了面,對於無數窺視的目光,他就有些吃不消了,正月初三這天便正式找到縣廨,誠懇地表示劉張氏已無大礙,只要按時服藥即可,若是再呆在自己那醫館,看熱鬧的人太多,名聲只會更糟。杜士儀聽過之後,便差赤畢去見王容,等到當天傍晚,劉張氏便被送到了以戒律森嚴聞名的大德尼寺,醫館附近看熱鬧的人這才死心。
大德尼寺女尼jing通佛法,從來不接待男客,往來的多是各家女眷。而尼寺之中一無出sè素齋,二來上下女尼都對人不假辭sè,更不用提阿諛奉承,平素向來清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