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傳來了高力士畢恭畢敬的聲音:“陛下;人帶來了。”
大門開啟;一個人跌跌撞撞進了門來;卻是一個大約四十出頭的宦官。他環目四顧;看清楚這屋子裡的人之後;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
可這一聲之後;他還來不及搶著說什麼;杜士儀便突然出口截斷道:“陛下;既是此人告密;臣可否當場鞫問?”
自己就在當場;而這屋子內外全都是宦官之中最富勇力者守護;李隆基根本沒有懷疑杜士儀會有其他花招;當即不假思索地點頭道:“準。”
當初在接到那張字條的時候;杜士儀猜過兩個可能性;其一;這確實是太子李鴻的主意;其二;這是別人栽贓陷害。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願意將其鬧大;故而才會立時譭棄。至於證據;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更何況他和李鴻是貨真價實的沒有往來;大不了李隆基直接把他貶了;否則他至少能涉險過關至於眼下這樣君前質辯的機會;他就更加不會發怵了。
果然;那宦官沒想到面對的是這樣的局面;眼見得杜士儀迴轉身來不慌不忙地看著他;他立刻就有些發慌了。幾乎是本能的;他重重磕了兩個頭;旋即幾乎帶著哭腔嚷嚷道:“陛下;奴婢所言都是實情;當初就是郎君支使奴婢;將字條壓在頒賜中書省諸位的冰酪碗底下;送給了杜中書”
這一次;杜士儀好整以暇地等到此人說完了;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首先;既然是我剛剛到中書省上任時候的事了;又是在盛夏;距離現在應該有半年了;在這六個月一百八十天裡;你緣何始終一言不發;現在方才突然向陛下陳情稟告?你雖侍奉太子殿下;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是陛下的臣子;本就應該事無鉅細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