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摔落下來的。
他這次帶來的兩千餘兵馬為了掩藏行蹤;一路快而隱秘;雲梯還能拆成幾段攜帶;但如同攻城錘之類的重物就決計不可能了。所以;從昨日下午鏖戰到現在;他們根本沒有對雲州城那些堅實的城門下過多少工夫。於是;他咬牙切齒喝了一聲撤退;眼見得充當步卒攻城的騎兵們紛紛準備翻身上馬;陡然之間雲州城南門開啟;一撥騎兵猶如疾刺一般衝殺了過來;他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然而;鬱羅於好歹立刻醒悟了過來;當即大聲喝令迎擊。可是;還不等他以攻入雲州城鼓動軍心的時候;就只聽敵軍之中一聲彷彿晴天霹靂一般的暴喝;緊跟著;手持長槍的一騎人便突然排眾而出;馬速陡然增加了一成;竟是一馬當先衝入了剛剛從攻城雲梯上退下來的人中。
只一個照面;南霽雲便一槍挑落了兩人。眼見得面前的敵人有的四散奔逃;有的勉強還擊;他或扎或挑或橫架或豎格;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集中在前方那一面黑旗上。儘管這些敵人不敢明目張膽地打出旗號;不過一面黑旗號令上下;但就他跟著王忠嗣這幾個月學習下來;深知斬將奪旗方才是打落一軍士氣的關鍵。因而;他幾乎下意識地夾緊馬腹;藉著長槍突擊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不斷調整方向往那黑旗之處突進而去。
由於他突然竄至最前列;即便是受命率領伏兵的狼衛副將虎牙也嚇了一跳。然而;發現南霽雲槍尖所指;赫然是敵軍帥旗;他當機立斷;一聲號令緊隨其後。他是如假包換的奚人;卻只是奴隸出身;一身武藝是在奚王牙帳中從底層一點一點錘鍊出來的;有他和另外一位狼衛護持住了南霽雲的左右雙翼;儘管南霽雲心無旁騖勇往直前;但竟是勢如破竹。從第一槍接敵;到如今眼看距離帥旗不過數十步;竟彷彿只有幾個呼吸那麼快。
而鬱羅於從驚怒之間發現雲州城中那些彷彿一隻手就能碾死的小蟲子竟然還敢出城迎擊;到發覺這小小一支奇兵竟然所向披靡;也不過短短一眨眼的時間。知道這是因為軍心已亂;他只來得及立時收攏左右最為信賴的親衛佈置迎擊。
然而;氣勢一物本就是此消彼長;南霽雲這一支伏兵養精蓄銳已久;從城門衝殺出來;手下幾乎無一合之敵;而鬱羅於所部因為一夜大雪再加上攻城受挫;腹背受敵;氣勢已經弱了何止半截;這甫一交戰;鬱羅於就只見自己賴以成名的那支精兵在對方衝陣之下;幾乎是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垮塌了下來。
戰陣之中的南霽雲卻只覺得越殺越興奮;越殺越暢快;往日練槍時覺得滯澀不名之處;此時此刻在廝殺中卻一點一點都明晰了起來。他整個人越來越專注;眸子越來越明亮;尤其是當那黑色的帥旗近在眼前;彷彿觸手可得的時候;他手中長槍陡然前衝;將迎面一個滿臉不可思議的敵人一槍扎透;最終一放一甩;那原本個頭很不小的人體竟是朝著旗杆處飛了過去;巨大的衝力直接將那樺木所制的粗大旗杆衝得往後一折。緊跟著;眾目睽睽之下;那旗杆竟是轟然斷折。
一時間;南霽雲彷彿再也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耳邊的所有雜音都彷彿潮水一般退得於於淨淨。握緊長槍的他將槍尾往後一拉;竟是在地上借力一頓;槍尖如同神龍擺尾一般往前一掃;而身下駿馬亦是彷彿如臂使指一般驟然前躍;竟是一口氣突破了前頭最後幾個阻截的敵人。當看到那身披黑色大氅;光憑服色就和尋常兵卒大不相同的七尺大漢時;精氣神已經完全臻至巔峰的他大喝一聲;人馬槍一時如一;朝著這個最後的目標電射而去。
此時此刻;緊隨其後的虎牙和其他狼衛都是又驚又喜。儘管最初也懊惱過這少年的膽大妄為;可現如今;他們更欣喜於今天這豐碩的戰果。
幾乎是毫不遲疑的;虎牙鼓起雙頰利嘯了一聲;麾下和他配合多年默契十分的狼衛們同時發出了尖銳的呼哨;氣勢陡增一倍不止;竟是堪堪敵住了四周圍醒悟過來拼命反撲的敵軍。而就在虎牙一口氣斬殺了三人;打算去幫上南霽雲一把時;就只聽耳邊傳來了一聲歡喜的大喝;他循聲望去;卻只見那少年郎的槍尖上;那身穿黑色大氅的主將赫然被高高挑了起來。而就在此刻;不遠處亦是傳來了猶如炸雷一般的齊喝。
“萬勝”
等候多時的雲州軍主力;終於回來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大局已定
漫天飛舞的雪花已然變得稀稀落落;曾經獰惡的敵人卻已經不復威勢。望著那高高的黑旗轟然倒塌;望著那身披黑色大氅的主將被那白袍小將高高挑落;最終重重落於塵埃;望著那打著雲州旗號的兵馬從背後直插敵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