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仍是拿了枕頭靠著,不勝虛弱的樣子。
眼見簾子一掀,凌兒低著頭進來了,往文若塌前蹲下身子,口裡稱道:“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文若便道:“起來吧。抬起頭來。”鈕鈷祿氏依眼抬起頭來,也瞧了文若一眼。文若看她眉目清秀,體態安靜嫻雅,眼波流轉,比之年氏的明豔,別有一番韻味。便嘆了口氣,道:“可惜這麼好個模樣。”鈕鈷祿氏聞言,眼圈略一紅,低聲道:“這也是凌兒的命罷了。”
文若聽她如此說,便更有幾分底,因道:“平日裡也沒見你哪裡走動,今日怎麼到我這裡來了?”鈕鈷祿氏道:“主子聽聞福晉身子不見好,特意讓我來瞧瞧。不知福晉這幾日可覺好些了?”文若道:“不過就是這樣。這藥呢,吃不吃也罷了,吃了也不見好。”又問鈕鈷祿氏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吩咐了讓你回吳媽媽那裡重新安排嗎?怎麼還在年福晉那裡?”“主子說了話,說原來回過的,便不讓走。”文若笑道:“改日我回了四爺吧,照說來,他外面沒個人伺候也是不行的。”
鈕鈷祿氏聽聞,忙跪了下來磕頭道:“福晉真如此待我,可是凌兒的造化了。”又從袖裡掏出一個漆木小盒子,雙手呈上,道:“這是凌兒一點心意,孝敬福晉的,望福晉別嫌棄。”文若便伸手接了,也不開啟,笑道:“只此一次,你們也怪可憐的,何必花這些冤枉錢。你且回去吧,久了恐人起疑。”鈕鈷祿氏答應了退出去。
抱琴這才從屏風後走出來,看著文若道:“我早探她口風,此事與年氏有關自是無疑了。”文若點點頭,開啟鈕鈷祿氏送上的盒子,卻見裡面端端正正擺著十二顆拇指大小的珍珠。當下吃了一驚:“這樣的珍珠,遍京城裡也找不出幾顆,她哪裡來的?”伸手揀起一顆,卻覺手感甚輕,對著光一看,見裡面似乎有水波流轉。與抱琴對望一眼,手指間微一用力,珍珠應聲而破,流出黃黑色濃濃的液體來,瞬間房內便充滿了中藥的味道。
文若冷笑道:“原來如此。難為她費這麼大心。”便將盒子交與抱琴收著。又叫來詩兒、小凳子並院中其他幾個下人來,低聲密密的吩咐了,只等那邊院裡送藥過來便抓個人髒並獲。
兩日後,綠棠院中
“翠芸!你好大的膽子!”
“福晉饒命……翠芸有苦衷啊……”
“福晉救我啊!這都是主子吩咐的,咱們作奴才的也是逼不得已啊,福晉饒了我吧……求您了……”
文若倚在塌上,冷冷地瞧著地上兩個磕頭如搗蒜般的丫頭。手裡把玩著剛剛從她們身上收來的“珍珠”。“小凳子!”“奴才在!”“不知道按四爺的規矩,這兩個丫頭該怎麼處置呢?”
小凳子看了她們一眼,擦了下額上的冷汗,回道:“前年有個叛主的奴才,被爺活埋了,爺說了話,再有這樣的,放油鍋裡炸。”說著兩條腿有點打顫。
地上兩個丫頭聽了,更是嚇的渾身篩糠,只知道拼命磕頭,連話也不知道說了。
文若沉默半晌,方道:“如今要死要活,我都可以給你們指一條路,如果你們自己要走死路,那可也怪不得我了,晚上等四爺回來,咱們便回明瞭。”
翠芸比較機靈,一聽這話,馬上道:“主子有什麼吩咐,奴才萬死不辭,主子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旁邊跪著的丫頭命喚金桂的也忙道:“一切聽福晉的,只求福晉救我!”
文若點了點頭,道:“很好!”
……
胤禛這日因忙戶部的差事,回到府來,已是掌燈時分了。剛進書房,便聽得門外一陣鬧攘,心中不悅,出來一瞧,卻是綠棠院的小凳子,連滾帶爬地撲到胤禛腳下,磕頭哭道:“四爺!福晉她……”胤禛心裡一緊:“怎麼了?快說!”小凳子哭道:“剛才還好好的,服了藥後突然昏倒了,叫了半天也不應,怕是……嗚嗚……”胤禛怒道:“混帳!還不請太醫!”抬腳踹開小凳子,忙向綠棠院趕去。
進得屋來,卻見房裡已站了一茬人,那拉氏、年氏都在。“怎麼?太醫還沒來?”胤禛兩步奔至塌前,見文若牙關緊咬,渾身是汗,心裡又痛又著急,眼瞅著一地下人,臉色鐵青。正要發作,詩兒卻從外面進來,撲地一下跪倒:“四爺!你要為我們格格作主啊!有人要她的命!”一面說,一面哭。
胤禛眼色一凜,掃了一眼屋裡的那拉氏和年氏,“這是怎麼說?”抱琴也跪下,遞出一個油紙包:“四爺請看這個!”胤禛接過,開啟一瞧,卻是幾顆碩大的珍珠,看了一眼抱琴,沉思半晌,伸手一捏,珍珠碎裂,流出液體來。臉色馬上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