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先前那般,陰暗昏沉,散發出令人驚懼的威嚴之感。邁步進去,繞過花庭水榭,便看到了那個一頭白髮正在種花的俞年明,剎那間,他的雙眼紅潤了。
《
br /》 他嘶聲喊了一聲,便砰地跪倒在地,給俞年明重重叩首,俞年明見之,還嚇了好大一跳,忙將他扶起,帶他回房詳談。兩人傾談了足足一日,龍傾寒進去時是笑著的,可出來時,卻是雙眼通紅。他將他與鳳璇陽決裂的事情告訴了俞年明,俞年明聽後長長一嘆,拍著龍傾寒的肩嘆氣道一切皆是命,還告知他即便決裂,他依舊是他們的外祖。
龍傾寒笑著點了點頭,翌日,告別俞年明離開了。
舀著俞年明給的特製藥丸,他穿過了白霧之森,行到苗疆,見到了神沁。神沁此時已經找到了心上人,他聞之後,高興地為她祝賀,並私下與她商談了半日。他將一幅自己親筆所畫的畫像擺到神沁面前,問她此人可是花修鳴,神沁見後臉色微變,遲疑半晌後便重重地點了點頭。從神沁那得到答案後,龍傾寒心裡滿是說不出的感覺。後來,他告別了神沁,在苗疆範圍內走動,打聽一個叫郎竹的人,可誰知,竟是無人知曉郎竹,好似他是憑空而來,又憑空消失一般。知曉自己又被鳳璇陽欺騙了一番,龍傾寒心裡更是堵得難受。
最後,他在苗疆待了一些時日後,又離開了。這一次,他卻是到了一個連他自己也沒想過會去的地方——祁山,也即是,他師父常鶴秋的隱居之地。
行到師父所居門前,感覺到自己的師父就在裡面,他當即甩袍跪下,挺直腰背跪在門前,大聲道:“若是師父不可相見,徒兒長跪不起。”
常鶴秋沒有回應,但從裡頭淺薄的呼吸來瞧,常鶴秋應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龍傾寒這麼一跪,便是跪了一日一夜,走了那麼多時日,如今已是二月下旬,但冬日的淒寒還未散去,他不眠不休地跪了一日一夜,體寒的他哪能撐得住。可是,這樣苛刻的條件下,他竟是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支撐著他一直長跪不起。
到得第二日夜幕初降時,他終於忍不住要暈倒在地,但在那時,一雙手將他扶起,抬眸,便看到了那個發誓與他再不相見的師父。
那一刻,他忽而覺得自己的一切辛苦都值得了,他笑著問了一聲,只言一句,便讓常鶴秋立時震住了。
後來,他終歸還是病倒了,在這裡躺了將近十日的時間,也從常鶴秋那學到了素心劍訣的精髓,最後一日,他將御劍練得幾近與他師父相同水平後,他便跪了下來,給常鶴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起身要告辭離開了。
常鶴秋問他要去哪裡,他腳步一頓,側身挽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他答:我去江湖各大門派遊走。
問曰:作甚。
答曰:號召群雄,攻上鳳闕山。
話語一落,腳步輕邁,便消失在了茫茫白霧中。
此後,常鶴秋封山,不再同龍傾寒相見。
而龍傾寒則萎低身子,親自前往江湖正道各大門派,一面為自己所為道歉,一面誠懇地邀請各門派助陣,攻打鳳闕山。各門派掌門,瞧著他如此懂禮,當即便點頭應下。
他這麼一走,便是走了足足半年的時間,待得他準備攻打鳳闕山時,已是七月底了。
☆、160第一六零章·相思相望不相見
“教主;已近天明瞭;您忙碌了一夜,還是快去歇息罷。”輕盈的步伐聲從身後響起;離訴擔憂的嗓音隨之竄入了鳳璇陽雙耳。
鳳璇陽的手一頓,但又似未聽見一般,繼續低頭動作,沉浸於自己的個人世界裡。
目光掃過,看到鳳璇陽頭上又多出的幾縷白髮,離訴心中不由得一痛。
六個月了;距離教主與龍傾寒分離已經六個多月了;這六個月來;他將鳳璇陽的一切都深深地看在眼裡,為他難受,為他心痛。
打從龍傾寒離去後,鳳璇陽便宛如一具失了精魂的空殼一般,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每日都是麻木地去處理教務,借勞碌來磨盡時光,直待困極累極了,才會回到那個他與龍傾寒曾共居的地方,抱著早已彌散了冷香的枕頭淺淺入睡。每日每夜都是如此度過,閒餘時他會喝上一罈月上九天,得意洋洋地笑著對離訴說,當時他便是用這酒,將龍傾寒拐了上床。可在笑聲盡後,他悵惘地苦笑,嘆道何時,他才能再與子玥共飲一罈酒。
離訴曾勸他注意身體,不要如此酒醉,可他卻說,在酒醉中,他才能放棄一切,一心只想著那個人。離訴知曉他內心的哀苦,也未有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