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脫離開來。隨之他又開啟了包袱,取出那個布包,側目看了一眼裡頭的書冊,抿了抿唇,便將書冊捲起,重新放回了磨嶽劍裡。扣緊,扭好,確信書冊不會掉出後,又將劍放回了機關裡頭。
手心將龍形簪緊緊握起,輕嘆一聲,將這枚簪子也一同放入了機關裡,靜靜地看著它隨機關的關上,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沒了龍形簪盤發,他的長髮傾覆而下,披落在他瘦削的後背之上,他執手輕輕一撩,用幾縷長髮將其盤起,在腦後挽了一個結。做完這些後,他走到了書桌前,執筆寫下了一封信函,給予他爹親。
吹了吹上頭的墨跡,待得墨水化幹後,他才將信摺疊起來,放入信封之中。想了想,便這封信壓到了桌面的書冊之下,只露出一個邊角,如此,他爹歸來應是能看到的。
眷戀地看顧了一眼爹孃的房間,便走了出去,輕輕闔上了門。在門完全關上,遮掩裡頭風景時,他砰地一下跪了下地,重重對著房門叩首百下,語帶悲慼地喃喃自語,待得第一百個響頭磕完後,他搖晃地站了起身,之後再無任何眷戀地轉身離去。風過無痕,空蕩的庭院裡只有他叩首的餘音,以及沾在地上的點滴血跡。
離開天劍宗後,他先去到了過亭酒肆,在那裡大醉了一日一夜,只是這一次,卻再沒有那個陪伴他的人,同他大醉一場了。
醉酒之時,他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了當年的故事,復生前的復生後的,越想越是苦澀。恍惚間,宛若回到了復生前,他前去鳳闕山前夜在這裡大醉的場景,明明同樣的地方,他卻憶不起與鳳璇陽歡笑酒醉的過程,只能想到自己那時哀苦的心境。
酒醒之後,他便離開了,沿著這條路,走向了當時他與鳳璇陽相處的那個小樹林。昔時奔跑的歡聲笑語猶在耳邊,可是人卻已難相圓。他走回了先前與鳳璇陽過夜的地方,盤腿坐下,靜靜地閉目沉思。
想想,上一次來到此處是什麼時候了,好似是去年三月底之時,如今已是一月底了,不知不覺,竟過了一年,可嘆,他與鳳璇陽竟連一年的愛戀都無法堅守。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忽而他身子一頓,好似發覺了什麼東西一般,立時站了起來,朝前方的路奔了出去。
他一路猛趕,行了一日後,便來到了向梅山莊所在的漢東城裡。方一進城,他便朝當初來此參加婚宴時所住的客棧奔去,尋著了掌櫃,暗中支使他一些錢財,從他手中得到了入住者的花名冊。隨手一翻,翻到了他們居住的那日,看到上頭狂狷的字型,他心中一痛,抿了抿唇,繼續沉下呼吸,翻看。
看完後,他心頭揪緊了起來,眉頭緊皺久久不舒,他將花名冊還給掌櫃後,便要了昔時住過的廂房,住了進去。
走進這看似陌生實則熟悉的地方,他回憶起那時同鳳璇陽同床的曾經,懷抱已冷,愛戀不存。
住了一日後,他便離開了,行到向梅山莊山腳下時,他還猶豫了一下,可要上去看一看。但又想到現下向梅山莊已由陶槐接手,而陶槐又是鳳璇陽手下,他如今實是不想同鳳璇陽有所交集,因而只得放棄了。
之後他沿著昔日同鳳璇陽所行過的路,一路走了下去。行到鳳璇陽為他擋下火光的樹林裡時,他靜靜地對著淺薄的日光,站了許久,又邁步離開。這裡曾經留下他們一起並肩戰鬥的痕跡,也留下了他的苦與痛,倒不如離去,忘之忘之。
他又到了駱城裡。如今並非七夕,昔日那高塔摘燈的場景也不復得見,因而他只能靜靜地看著空曠的地方,想起當初與鳳璇陽嬉笑打鬧的過去,憶及那一條斷裂的情人相思結。昔時的誓言猶存,但人卻已非。
出了駱城,他一路朝前走去,行到骨都時,他去尋了萬重良,與他對飲了三百杯,笑談這段時日來的悲歡離合。這一次,是他自打與鳳璇陽決裂以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酒過之餘,他問了萬重良許多事情,心裡頭也暗中有了打算。之後他又去了一次鳳家,踏入裡頭塵埃之中,將那裡每一個地方都走了個遍,出來後,他便同萬重良告辭了。
萬重良沒有留他,只是拍著他的肩道:若有閒暇之時,多回來看看。他頷首應答,臨走前,利用盟主令給正道各門派發了一條令,號召各大門派儘自己的微薄之力來接濟骨都,以再創骨都繁華。之後各大門派響應了盟主令的號召,紛紛派人前來,骨都終於得以重見天明,再見繁華,但,那都是後話了。
離開骨都後,龍傾寒穿過了千骨洞,瞧著那裡不再有那些吸血蝠後,他會意地笑了,走過蜿蜒的山路,便來到了那宏偉的覆陰教前。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