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小店的菜餚沒能讓您滿意,小人真是愧疚。若客官能加以指點,小人必定感激不盡。”曾置一臉期待地對徐增壽說道。臉上還洋溢著謙恭的神情。徐增壽對於吃食一向頗有研究,作為吃貨更加樂於與人分享。如今見曾置謙恭有禮地虛心求教,不由得便想指點一二。
他指著面前那盤僅剩下一片茄子的菜餚,說道:“你看,這盤魚香茄子。它原是川菜,滋味尚重,但你這一道卻滋味平淡,必是在翻炒時沒有使用大火,而是用小火慢炒,失卻了原本的妙處。”
曾置恍然大悟,喜道:“原來如此。難怪小人每次炒魚香茄子時,總是覺得不夠滋味,原來卻是火候的問題。”徐增壽點了點頭,曾置歪著頭想了一會,又進一步說道:“客官,若是我先用大火將炒鍋預先燒熱,再行翻炒,您看滋味會不會更好?”
徐增壽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孺子可教也!若先將鍋燒熱,再行下油,滋味便能發揮到最妙!”
曾置喜不自勝地點點頭。徐寧在旁略有所悟地看著曾置,嘴角微微彎起。
二人就著桌上的幾盤菜餚慢慢談了起來。曾置十分好學,還不時就不明處提出意見,徐增壽被撓到癢處,越說越高興,衍生出了許多菜系的不同做法。曾置頻頻點頭稱是。漸漸地兩人越說越投機。這時有客人進來,曾置便為難地說道:“客官,您請稍坐一會。我招呼了客人再向您請教。”
徐增壽心下雖想繼續與他攀談,但見他生意上門,也不好意思耽誤,便笑道:“不打緊,你且自去忙,我今日也吃得盡興了。”說著便伸手招呼掌櫃前來結賬。他從懷裡掏出寶鈔時,抬眼看見徐寧似笑非笑地眼神,登時醒悟。一陣慚愧,雙肩耷拉,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徐寧。本想鬧事將他人一軍,結果卻被人給侃暈了,昏頭昏腦地便掏出了寶鈔。
徐寧笑眯眯地小聲說道:“阿壽,怎麼樣?此人值得虛位以待吧?”徐增壽聽了猛地抬起頭。象啄米雞般點了幾下,也小聲說道:“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必能將咱們的客人服侍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兩人小聲商議,想要即刻挖下牆角。
待曾置忙活停當,徐增壽又向他招了招手。他恭敬地來到徐增壽身邊,說道:“這位客官,您剛才的指點令在下茅塞頓開。希望還能向您請教。”此時徐寧與徐增壽的桌上早已盤清杯空,已然結賬了。但二人仍坐著不走,曾置也沒有現出絲毫不耐煩之色,對徐增壽的招呼也客客氣氣地回應。徐寧心裡十分滿意。她對曾置笑道:“有些疑問相詢,不知可否坐下說話?”
曾置疑惑地看了一眼,堅持不肯與客人同坐,站在一旁,等候兩人問話。徐寧與徐增壽對視一眼,均覺此人態度絕佳。徐寧和氣地問道:“請恕在下唐突,不知閣下在此店做何活計?”
曾置笑道:“小娘子多禮了。您看在下這身打扮。顯然是個廚子。”徐寧點點頭表示明白,又道:“曾小哥,我看這酒樓寬敞宏大,本應生意興隆才對,怎麼這上座似乎並不相匹配?”
曾置聽了卻沒有回答,只是和那掌櫃一般,嘆了一口氣。徐增壽說道:“你但說無妨,我們都是本地人。也不怕什麼是非。”曾置卻只是搖頭。
此時方才進來的那位客人猛地拍了一下酒桌,大聲道:“小曾,你便是說與他們聽又如何?難道他們做得,你便說不得?”
徐寧與徐增壽皆嚇了一跳。沒想到後來進來的這客人原來與這曾置卻是相熟之人。曾置搖了搖頭道:“魯兄弟切莫胡亂攀扯了別人。”他這話裡顯然有內情。更加讓徐寧兩人好奇。徐寧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且說說看,也許我們能幫助你也未可說。”
那掌櫃挑了簾從後廚走出來,他打量了一下徐寧二人。發現徐增壽穿著皆為綢緞,顯是富貴人家,畢竟當時階級森嚴,農民與商戶皆不得穿著綢緞的。而徐寧雖身著棉布小襖裙,但氣質淡定大方,看起來也絕非小門小戶之人。不由心下有些活絡起來。
他上前拉了拉曾置的衣袖,低聲說道:“阿置,不若咱們就與兩位貴客說一說,也許還有轉機也不一定。”曾置見掌櫃的如此說話,猶豫了一下,便也不再閉口不言。
徐增壽請他們二人坐下,此時他們也不再推辭,便坐在空位上,向徐寧二人說起了此中原由。
“客官,你有所不知,此樓雖然今日門可羅雀,但去年之時仍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掌櫃的唏噓地說道,臉上神色十分落寞。
“老朽本是浙江寧海人氏,姓葉名伯遠。”那掌櫃介紹道。徐寧聽得他的姓名,心頭一跳,這名字與那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