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盛看著楚靈風離開之後,轉頭便去了於珊娜的小院子,那院子的朝向不太好,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太陽了,大半個都籠罩在陰暗之中。
因為平日裡無人,所以這院子是臨時倉促整理出來的,而於珊娜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清理了幾天還沒有完全整理好,將就著也能看,但要是帶著比較的心理,就會覺得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叫人完全無法忍受。
於珊娜這幾日的心情自然很糟糕這不用說,不過最開始最糟糕的狀態已經過去了,這會兒也算是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明白一味的鬧是沒有意義的,她沒有什麼可以脅迫薛朗的地方,唯一的指望就是這二十來年的情分。
是的,她對薛朗,只能動之以情,再沒有其他辦法。雖然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薛朗真的會對她那麼絕情,也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個擁有太多的人註定不會珍惜,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又怎麼會對誰痴心一片。
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隻能服軟,想著等幾日,等薛朗的火氣消下去之後,說些好話。於珊娜自認為自己對薛朗還是比較瞭解的,並不是那麼心狠的人,只要有薛明盛在,自己在薛家即使只是個姨太太,地位也可以得到保障。何況她堅信姨太太什麼的不過是薛朗氣頭上的舉動,自己下半輩子不可能都窩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
可薛明盛帶來的這個訊息,卻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瞬間就將於珊娜給劈傻了。
“交出和善堂的生意?”於珊娜即使是努力剋制,仍然控制不住聲音有些顫抖:“還說讓薛明揚接手?”
“是。”薛明盛沉著臉道:“爹是這麼說的,明明白白。現在這訊息怕是已經人盡皆知了。而且爹好像很急的樣子,讓我這幾日就將和善堂的所有賬目整理清楚,交給大哥。”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這樣。”於珊娜猛地站起身:“他不能這麼對你,你是他兒子啊,把生意都交給薛明揚,這是什麼意思。讓他繼承家業嗎。他做了家主之後,還能有我們娘兩的容身之地嗎,我們還有活路嗎。難道這麼多年的情分,咱們娘倆在他心裡一點份量都沒有嗎?”
於珊娜知道自己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指望就是兒子,薛明盛屹立不倒,她無論搬到多小的院子。也都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能揚眉吐氣的重新站起來。但薛明盛被薛朗放棄了。那她還有什麼指望,徐娘半老,拿什麼去重新俘獲薛朗的心?
於珊娜似乎想要去找薛朗為兒子爭取一下,但是站起來。卻又頹然的坐下,眼淚再也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哀莫大於心死。這一次,於珊娜是真的心灰意冷了。雖然她不知道為了什麼。但是卻知道,薛朗是真的放棄他們了。
雖然說薛明揚是嫡長子,繼承家業是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可這些年於珊娜和薛明盛都不是這麼想的,他們都覺得夏美雪只是個意外,自己才是正宗,所以今天薛朗宣佈交由薛明揚管理生意,就好像是從他們手裡搶走一樣。
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年他們對薛明揚的不客氣,對夏美雪的輕視,對薛老太太的不尊重,他們擁有的,本就是從別人那裡搶來的。如今只是還了回去而已。
房間的門被關上,最親信的丫頭也被趕了出來,於珊娜一反前幾天的激動,整個人像是變了一樣,無比的冷靜了起來。
“娘。”薛明盛明顯年輕,怒氣消散之後,湧上些擔心,有些不知所措:“咱們以後可怎麼辦,千萬說什麼也不能叫薛明揚做家主啊,要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雖然沒有證據與,但我覺得,他一定知道夏美雪的事情是我們做的。”
“是我們做的怎麼樣,不是我們做的又怎麼樣?”於珊娜冷冷道:“其實仔細想想,雖然這事情確實是我們做的,但即使不是,即使夏美雪真的只是遭遇到了意外,你覺得薛明揚會相信嗎?你爹會相信嗎?”
薛明盛不由得沉默了,覺得他娘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的。他們兩房的積怨之深不是一朝一夕,屬於彼此眼中絕對的惡人,只要是自己遇到了倒黴的事情,第一想到的絕對是對方,除非對方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不是自己做的,而不是說自己要有確鑿的證據,才會確定是對方做的。
薛明盛沉吟了一下,頹然道:“娘你說的對,只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爹竟然真的那麼重視夏美雪,重視到她死了竟然會為了補償,而將整個薛家拱手相讓的地步。接下來呢,他總不至於建個衣冠冢,或者乾脆出家去陪著夏美雪吧?”
薛朗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