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打量自己的後背。
羅鵬好奇的檢視,蹙眉問:“這是胎記?”
“是,以前沒有那麼大,這幾月反而越來越清晰了。”他掙開嘎爾迪的控制,披上了白色的對襟長衫,來到外屋洗漱。
蒙古將軍也穿好衣服,快步跟了過來,神色焦急的低聲道:“這胎記千萬別讓其他人看到。”
用牙刷子沾上牙粉刷牙的校尉轉過頭,表示不解。
“你腰上的胎記是條赤龍,若是傳揚出去恐會引起風浪,甚至因此喪命。”這便是人言可畏,柏彥身上的胎記乃是異像,若有惡人以訛傳訛,最後傳到大汗的耳朵裡,可就麻煩了。雖然叔叔篤信喇嘛教,但對於道家的學說也深信不疑,否則就不會重用劉秉忠這樣的人了。
趙校尉漱完口,便笑了:“不過是塊胎記,我是不信捕風捉影之說的。”
“不管你信不信,有人信。”他捋著頭髮,嘆了口氣,莫非漢人自己都不相信相術,命理之說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校尉洗完臉,就點頭道:“我會留神的。”自從兩人有了親密舉動後,他倒也習慣了用平常的口氣稱呼此人,但越是如此,他的內心就越發的糾結。
“我也回房洗漱了,待一刻後去集市。”他說完就穿過走廊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內,心中還是隱隱不安,叔叔的性子他還是大概瞭解的,對於關乎皇位的大事,肯定不會有絲毫的退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從前他並不相信神鬼之事,那次在許昌見到神龍降雨之後他的想法就改變了,看來世上卻是存在高於人的神靈,正是這些神仙鬼怪在左右著凡人的命運。
趁著這個空檔,趙校尉便給唐鈺寫了一封書信,言明瞭他失約的理由,而後便親自交給斯熱找人快馬去送信了。
唐鈺收到信時還沒到晌午,他坐在客房裡一邊看信,一邊對兩個教眾說道:“趙孟昕果然是趙氏皇族?”
“回分舵主,訊息確信無疑,他不僅是泉州宗人府有玉牒的趙氏宗族,還有爵位,在軍中官拜六品振威校尉,蒙古人之所以不殺他,大概是要留著做人質吧?”一位年輕的教眾說道,他猜不出其中的緣由,按道理來說軍士應該都會被蒙古人屠殺。
唐鈺放下書信搖頭:“此事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雖然趙孟昕是趙氏皇族,可卻是個被髮配到泉州的外戚,在朝廷裡沒有黨羽勢力,並不適合做人質,倒可以作為標榜韃子寬厚仁慈到是個極佳的範例,這個人應該是有才學的,元人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
“您打算怎麼辦呢?”另一位年長些的教眾問,既然分舵主讓他們去徹查趙某身份,就表示一定有其他想法。
“要想名正言順的起事就必須推舉一位首領,眼下教主剛剛仙逝明教群龍無首,就更加需要一位首領了,此事雖說是我們明教率先舉旗,但也要贏得更多百姓支援才好。”唐鈺皺著眉說道,雖然他有意想邀趙孟昕加入明教,可就怕對方不願意。
“教主的意思是想讓趙孟昕做首領?”年輕的手下耐不住性子問,那個皇族俘虜乃朝廷鷹犬,並非明教教徒。
“即便咱們樂意,人家也未必肯答應。”此次,他們進入大都是以傳教為主的,等明教在大都內有了數千擁護者,他們便可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我會通知各地的分舵,讓諸位教中兄弟追蹤趙孟昕的行蹤,您且在城內等待訊息即可,我們先去辦事了。”年輕教眾說完便和年長的教眾快步走出了廂房,打算騎快馬去通知城外的教徒了。
唐鈺目送二人下樓,就拿起書信重新讀了一遍,趙孟昕的字寫得很漂亮,看樣子是受了黃庭堅的影響,字跡挺拔俊秀,卻不乏陽剛之氣,真是字如其人。信中的用字,也是經過反覆斟酌的,定是讀了不少的書,果然是位才俊。
倘若趙孟昕真的肯同明教一起反對蒙古人,那他們就比較容易贏得南方百姓的支援,更加名正言順了,如此一來明教就能更好的在中原開枝散葉,繼續得以發展,作為分舵主的他並不想延續前人的作法,一意孤行的和大宋朝廷作對,那樣等於自斷生路,當然對於外來的侵略者他們是定然要反抗到底的,不過他的想法卻得不到教內大多數舵主的支援,這可讓他傷透了腦筋。
一整天,羅鵬都和趙校尉在斯熱和隨從們的陪伴下,在城內閒逛,採購路上需要用的各種細軟和物品。
他給孟昕挑選了幾身華麗的衣服,還買了三雙靴子,甚至選了佩帶,扇子,手帕這些細碎的小東西,馬車裡都堆滿了。
騎在白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