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會立刻閉上眼睛,過一會又偷偷睜開,在心裡詛咒這惡人早日橫死!
自從找了荷花以後,他就對荷花說,我們兩個人是夫妻,要去邊境尋找親人。所以現在的晚上,他總是跟我同睡一床,各蓋各的被子。我無所謂怎麼睡,反正他也不可能會碰我,我總覺得自己在他眼中,跟一具屍體沒有兩樣。
荷花是鄉下長大的孩子,所以對我們的長相也並不介意。可我自己是連鏡子都不想照,每次看到那張星羅密佈的大麻子臉,只會讓我更加吃不下飯。
刀疤男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他的武功我見過一次,一隻小匕首就能撂倒一群山賊。他還會易容之術,我臉上的麻點就是他的傑作。所以他自己臉上的刀疤也很讓我懷疑。
他還會醫術,第一回我吐的厲害的時候他以為我是有孕了。結果一把脈,他的臉上露出嫌惡到極點的表情:“你居然不能生孩子!如此不詳的女人,姓段的怎麼會看上你?”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能生育的女子在木漢是不詳的象徵。木漢的女子以多生多育為自豪,也多虧了這一點,我才能在到達重寧之後免於受辱。
後來刀疤男居然良心大發,給我開了些藥。喝了幾日之後,我漸漸就不吐了,睡覺也不大做噩夢了。可是心裡對他的恐懼卻與日俱增,若是所有的木漢人都是這樣兇殘可怖,那我還能活著回到京城,去見我的家人嗎?
行至邊境,沿路的景象愈發荒涼,不時能看到逃命流亡的百姓。刀疤男事先準備了充足的乾糧,我們的大馬車也經常遇到盜賊的打劫。每一次我都縮在馬車裡,聽著車外傳來一陣陣悽慘的叫聲,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刀疤男就會冷冷的上車,衣服上居然沒有一絲血跡。
這一日,我們行至一處荒山之下,刀疤男忽然說:“前面不方便行車,我們要下車徒步而行。”
荷花扶著我下了車,刀疤男又道:“荷花,你跟我來一下。”我心裡咯噔一下,第一次不要命的拉住他的衣服:“你要做什麼?”
他冷哼一聲:“明知故問。”我一把拽過荷花擋在她的身前:“你叫我不要逃跑,我已經做到了,為何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後面的路兇險無比,我只能帶著你一人上路。”
“那就放了她!”
“放了她日後恐生麻煩。”
我知道跟這個人說再多恐怕也是白搭,就對有些迷糊的荷花急促的說:“荷花,快跑,有多遠,就跑多遠!”
結果荷花非但沒有撒腿就跑,反而往前走了幾步:“放開夫人!”
我急了:“荷花,這個人想要殺你,你不要管我,趕緊走吧!要是遲了,就真的保不住命了!”
荷花不動,兩眼執著的盯著我和木勒:“放開夫人!”
我以為荷花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又不好解釋,只好回過頭來,對著刀疤男說:“不要殺她,她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你要是想殺了她,那就先殺了我!”
刀疤男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他冷冷的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
我站直了身體,鼓足勇氣跟他陰狠的目光對視:“我沒想過能擋住你,只是你若是真的要去殺她,那就先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若是真的敢,就不會把我留到今日。既然千里迢迢把我抓到這裡來,想必你們的人也知道你抓了我。要是現在一刀將我殺了,你豈不是空手而歸?現在讓我活著,將來也許還有些用途。荷花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你放過她吧。”
刀疤男一手拂開我,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將我一推,人就“砰”的一聲飛出去老遠,全身上下都劇痛無比,每一寸骨頭都在嘎嘎作響。刀疤男動身朝荷花跑走的方向走去,我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衝過去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你要是殺了她,我一定一頭撞死,我說到做到!”
我知道自己的性命對他來說猶如草芥,可我就是不信,他費這麼大力氣將我帶來這裡,還沒有利用就將我殺了。
哪怕他殺了我,我也不要再看到有無辜的生命在我眼前慘死。不是我善良的可以慈悲眾生,只是在這種情形下,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一個。我不想再被噩夢纏身了!
刀疤男身上的感覺變了,一股更為陰狠的肅殺之氣從他的身上直滲進我的身體裡。他動了動腳,發現我的胳膊太過頑固,陰狠的聲音再次響起:“放開!”
“不放,要麼你就乾脆殺了我,要麼你就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