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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岸上站著一人;瞧著有六十多了;兩鬢已斑白;雖穿著簡單;卻那種沉浸在骨子裡的風雅厚重;也讓安然知道,這位怕不是尋常人。

此時正饒有興味的看著安然;眼裡有明顯的訝異;安然瞥見旁邊手足無措一臉愧疚的高炳義;大約猜出這位是誰了;估摸就是指名要吃扒燒整豬頭的那位梅先生;看來自己今兒找石頭的樂趣提前結束了;好在衣裳已經洗完。

安然套上鞋提著木桶上去;狗子娘忙把她手裡的木桶接了過去;低聲道:“姑娘別怨狗子他師大伯;想來他也是沒法子。”

安然點點頭;整了整衣裳;蹲身一福:“安然見過梅先生。”

老先生愣了一下:“你怎知我是梅先生;你又沒見過我?”

安然:“高大廚當日便說是梅先生點的要吃南菜三頭;除了梅先生;安然想不出還有何人?”

老先生笑了起來;指著她道:“你這丫頭倒真是個聰明的;不是我逼著高炳義;他還要瞞著老夫呢;明知道老夫平生最好吃;卻藏著你這麼個好手藝的丫頭;這是跟老夫過不去啊。”

高炳義滿臉通紅;忙一迭聲道:“不敢;不敢;是安大廚一早就囑咐了在下的;這才隱瞞了先生。”

老先生搖搖頭:“不是老夫說;若是你能做出這麼地道的扒燒豬頭;不說在這兗州府;便在江南都是一等一的大廚了;哪還會在富春居混。”

一句話說的高炳義一張臉更紅;要不是先頭安然非要如此;自己也不敢冒充啊;他比誰都清楚;這廚藝高低;可是糊弄不過去的;這幾位都是有名兒的吃主兒;尤其梅先生;那可是陪著皇上下過好幾次江南呢;什麼沒吃過啊;一口就能嚐出地不地道。

這南菜三頭;除了安然做的扒燒整豬頭;讓先生大讚了一回;自己做的清蒸獅子頭跟拆燴鰱魚頭;可讓先生貶的一無是處。

這位先生性子算極好;只一樣;在吃食上格外挑剔;稍有不對;那嘴下可是毫不留情;所以,只吃了一口就認準豬頭不是自己做的;非逼著自己找正主;自己也是無奈之下才帶著先生過來。

而且,先生還應了自己一件事;只要自己帶著他來找人;先生就找人盤下富春居;往後他們這些南派的廚子也能有個地方安身,這對於高炳義來說簡直是難以拒絕的大事,也就只能對安然食言了。

幾句話過來;安然倒是差不多摸清了這位梅先生的性子;說白了,這又是一個吃貨;還是個嘴極刁的吃貨;安然最清楚;眾多食客裡;這些文人名仕是最難伺候;吃個菜講究極多;都到了龜毛的程度;色香味意形;差一點兒都能讓他們貶的一無是處;還最喜歡為難廚子;什麼難做;偏要點什麼。

不過,卻也得承認;這一類人也是最會吃的;大多是老饕,也最鍛鍊一個廚子的手藝;若是做的每一道菜,都能過去他們的嘴;那就絕對是位名副其實的大廚了。

好歹人家是知名人士;又是為老先生;禮貌是必須的;安然讓著梅先生進小院;等進去,安然方才發現梅先生旁邊跟著的僕人有些古怪。

之所以引起安然的主意,是他臉上帶著半截面具;便沒遮住的地方也能看出火燒的痕跡來;瞧著甚為恐怖;安然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聽沒先生道:“別怕;別怕;這是我跟前的隨從;家裡失火;命是保住了;卻把臉燒壞了;你別看他的臉嚇人;性子極穩妥;又會拳腳功夫;我就常把他帶在身邊了;叫他戴半張面具;是怕嚇著街上的小孩子。”

安然這才點點頭;是挺嚇人的;自己都不敢盯著看;忽聽先生吩咐:“丫頭膽小;你在外頭候著去吧。”那漢子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嗓子眼發出的聲音;像是壞掉的風琴;難聽非常;好在他不在跟前了;要不然,還真挑戰安然的膽量;她膽子並不小;可這男人的臉;卻實在有些可怖。

安然讓著老先生在院裡坐了;想給他沏茶;卻想到自己的茶,還是前兒讓狗子買回來的高沫;只怕這位口刁吃不下;卻也只能沏了一杯端了出去;果然,老先生喝一口就放下了;看向安然:“丫頭你倒是好手藝,跟老夫說說,你師傅是誰?這大燕有名兒廚子;怕沒有我不知道的了。”

安然卻眨了眨眼:“既如此;先生不如來猜猜安然的師傅是誰?”

梅先生笑了一聲:“從你做的這道扒燒整豬頭來說;能做的這般地道,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高炳義說你是從冀州來的;如今那老頭子也正在冀州府;莫非你師傅是鄭春陽。”

旁邊的高炳義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地上;心說,怪不得人家這麼好的手藝;原來鄭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