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即使摻有幾份運氣在裡頭),對他們而言,達夫南已成為他們害怕的物件,同時也是令他們不悅的源頭。
劍之祭司在島內已經算是攝政閣下之外最受尊敬羨慕的人,而他是劍之祭司最看重的少年、最有可能繼承他的第一學生、從他們所討厭的大陸過來的人,又不是他們的朋友,甚至受到那位被稱為“山下的公主”的莉莉歐佩的好幾次親切對待……
怎麼所有條件會如此湊巧地都碰在一起呢?
想到這裡,達夫南無聲地笑了,他站了起來。傑洛問他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他的眼神是一副跟達夫南談得很愉快,捨不得他走的樣子。
“我還會再來。可以跟你借書去讀嗎?”
“當然可以。讀書的人都是我的朋友。隨時歡迎你來。”
一走出藏書館,達夫南覺得原本陰鬱的心情變得開朗了許多,也釐清了許多事。他好像從未遇到過好過的世界!一次,連一次也沒有。既然被討厭已是事實,那他就有義務去適應被討厭,存活下去。這是義務,並非他要做不做的問題。
其實,他們討厭他,至少比那些隱藏內心想法而外表假裝親切的人,要更好一些!後來,達夫南就去見五天沒見面的伊索蕾了。
他一走上山,原本坐在岩石上陷入沉思的伊索蕾便露出像是有些驚訝的表情。然後她不發一語,一直盯著他看,直到他走過來坐在她對面的岩石上。
“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對你說,就曠課這麼多天。不管你要怎麼處罰,我都願意接受。”伊索蕾看了他一下,突然將頭轉向旁邊,噗地低聲笑了出來。達夫南實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請問為何要笑呢?”
“呵呵呵呵……”她不停地笑著,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住。一停下來,她仔細打量著達夫南的表情。達夫南說道 :
“沒想到老師你也挺愛笑。”
決意改變心態的達夫南如今不再害怕別人冷淡對待或不親切對待了。伊索蕾再怎麼排斥他,他也會忍下來。他要不停地跟她說話直到她回應,他是決心這麼做才上山來的。可是現在卻得到了預期之外的反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達夫南坦率地笑著回答。
“我一直覺得你像是從令人害怕的傳說之中走出來的美女。”
伊索蕾眨了一下她那雙透明粉紅色的眼睛,問他:
“我會令人害怕嗎?”“啊,不是的。令人害怕的是傳說,而美女是……”
“所以說,從'令人害怕的傳說'之中走出來的美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令人害怕的意思。”
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結論。可是伊索蕾並沒有生氣或發笑,而是一副像在思索什麼的表情。“之前你怎麼沒來這裡?”
“因為我想錯了一些事情。如今我想法改變了,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那你以後還是會繼續來這裡?即使從我這裡學不到什麼也要來?”
“不。我學到了東西。”
達夫南用平靜的表情露出微笑,繼續說道:
“我好像因此學到如何忍受對方沉默。”
“……”
伊索蕾不做回答,只是起身,在草地上走來走去。達夫南不自覺地看著她褲管下方露出的白皙腳踝。他突然覺得,那腳踝就像是水蜜桃的曲線,挺美的。
“原來還是有些不同!”
這是她在自言自語。達夫南抬頭一看,便看到她正盯著他看。
“我原先以為你和奈武普利溫祭司大人非常像,這令我十分不舒服,可是你和他還是 有些不同。他不可能忍受得了別人以沉默來示威,因為他是那種不知如何壓抑但不屈服的人 , 不過,你卻是那種壓抑好幾次但也始終不會屈服的人!”
這番話頗耐人尋味。達夫南說道:
“你也有些地方和我很像,伊索蕾。”
“什麼地方很像?”
達夫南心裡有些像在下賭注似地,開口說道:“無法忘記過去,而且也不想忘記。”那段過去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大膽地說了出來。
伊索蕾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單刀直入地開始說話。對於達夫南說的則不做回應。
“我無法當個好老師。因為我從未教過學生。而且我也無法對人很親切。你看沒有人接近我,就該知道了吧?不過,你還是覺得可以和我處得很好嗎?有自信嗎?”
達夫南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