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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道,來到自己的房間。

這間廂房的書案上,赫然放置著一隻以金絲纏織成的籠子,籠內一隻毛色柔白的鴿子聽見主人的足聲,頓時咕咕叫了起來。

卡索爾在桌案前坐下,鋪開一張灑金箋,提起狼毫,蘸了墨汁,飛快地寫了幾個字,待墨跡風乾後,將那張灑金箋捲成桶狀,用絲線縛起。

他旋即開啟那隻金絲籠,將紙箋牢牢捆在鴿子細長的腿部,輕輕一拍它的尾毛,低喝一聲:“去!”

那鴿子“咕咕”叫了一聲,當即振動雙翅,從視窗飛掠而出,瞬間便在夜幕中變為一個模糊的白點。

而它離去的方向,正是東南方——如今正在開戰的離國邊境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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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西郊外的彝國軍營,此刻火光綿延數里,將士們正在舉杯慶賀今日又攻破了離國的一座城池。

正是八月上旬的天氣,即便是入夜之時,也不見涼快。然而篝火還是生起了,戰士們赤(和諧)裸著膀子,十幾人一群地圍坐在火邊。熊熊火光映照著一張張掛滿笑容、塵泥和汗水的剛毅面龐——儘管是粗糙的口糧,這些鐵血戰士們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我看啊,這場仗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打完了。”漫無邊際的閒聊之中,一名年輕的彝國戰士突然大聲叫嚷道。

他身旁另一名戰士聞言,立刻輕嗤了一聲:“我還不知道呢——你這小子急著回去成親,巴不得離國立刻就舉兵投降吧?”

周圍的戰士們頓時一片鬨笑。然而西域人生性豁達率直,那被調笑的年輕戰士也不忸怩,搖曳的火光映照得他滿面紅光,只聽他朗然一笑,道:“這不全都要仰賴我們國主英明神武?眼下分明就是勝利在望了。”

其中一人出聲提議道:“要不然咱們賭一賭?賭賭這場仗哪天能打完?”

他話音方落,便聽身後走來一個虯髯男子,冷然叱道:“是不是這場仗打得太容易了些,軍中規矩你們全都忘光了?”

那個好賭的戰士登時慚愧地低下頭,輕聲囁嚅:“校尉,我……”

一見此人到來,周圍的戰士們瞬時都不敢再吱聲了,均皆默默低下頭去,靜靜地嚥著手中的口糧。

不料,那校尉卻驀地哈哈大笑起來,“說著玩的,做什麼嚇成這副樣子?我們彝國的鐵血男兒,連敵人的刀槍炮火都不怕,莫非還怕了你們頭子的一句玩笑話不成?”

他咧開嘴,爽朗地大笑起來,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周圍戰士們見狀,心中警惕之意頓消,也都跟著首領大笑起來。

彝國向來軍紀嚴明,然而,這場仗比之他們先前所想象的,的確容易了太多。離國雖被傳為擁有精兵百萬,然而在彝國戰士們悍不畏死的勇猛攻擊下,卻幾乎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照此情形看來,投降之日大概也指日可待了。今日,他們在幾位將軍的率領下,又再度攻破了一座城池,軍中氣氛不免有些高漲起來,平日裡嚴苛的紀律也略有些鬆散了。再者,此刻主帥不在帳中,凌波仙子的脾氣他們這些人也素來清楚得很——若不是得到她的默許,校尉大人現下也不會對他們說這樣的話了。

就見那滿面虯鬚的校尉大咧咧地在屬下們中間坐了下去,從地上捧起一隻碗,豪邁地大笑道:“今日,咱大夥不必再顧忌那勞什子的頭領還是下屬了,咱們就一塊兒吃了!”語音才落,他便舉晚喝了口粥,旋即從戰士們閒來賭博的銅碗裡拿出幾枚銅錢,舔著唇道:“我賭啊:這個月內,離國必定投降。”

士兵們愣了片刻,即都譁然大笑起來。

此時此刻,主帥帳篷內卻是極為安靜的,與外面那一片歡騰熱鬧之景顯得極不協調。一盞伶仃的燈燭在大帳中央的案臺上搖曳不息,黃衣少女此刻正端坐在明滅的燭光下,緩緩取下白鴿腿上綁縛的那封信箋。

一字字讀罷後,少女眉宇緊縮的臉上終於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當初說服冷汐昀前往日月神教,她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自己必也難辭其咎,好在……總算是有驚無險。

卡索爾在信中提到,他決定親自護送冷汐昀回泰息翡養傷,這邊戰事暫時全權交由她來處理。

古月靈紗在燈光下微微顰起秀眉,思忖著卡索爾在信中的語氣——那樣的簡明扼要,彷彿早已急不可耐地想要拋開這邊的一切,帶著冷汐昀回到泰息翡……雙宿雙飛。

腦子裡驀地閃過這個念頭,心下不由便是一陣刺痛。古月靈紗沉默地搖了搖頭,竭力揮去滿心的愁思,輕輕展平另一張雪白的灑金箋,蘸飽了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