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建立了朱雀堂。勢單力薄不敢和那些大幫派爭,就縮在崑崙山脈裡的一條貧瘠小溪淘金沙。沒想到有一日居然淘出了狗頭金,惹來潑天大禍,結果朱雀堂被摧毀小溪也被強佔,他帶著一身傷,只得怏怏返鄉。
少小離家老大回,兒時的夥伴見面不識,父母的墳上草拱,親戚都已經凋零。好在祖傳的宅基地還在,他便在上面搭了個草棚,扮成貨郎接近這個名叫滿江紅的少年和撫養他的梅姥姥。梅姥姥論輩分還是沒出五服的遠親,小時候他要叫姑姑的,把親戚認下來之後行事就更方便了。
他獨來獨往,只偶爾在大楊樹歇腳,一小半的時間耗在鶴洲,還有一大半的時間卻是去了外邊,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些什麼。
他認定烏鴉是不會騙人的,以為找到了江湖傳說中的“神子”。可是事與願違,滿江紅的生辰在聖誕節之前兩個月,身體糟糕不能習武。
他是武道高手,猜測這孩子的經脈存在無數微細孔洞,導致真氣不能執行儲存,也就是傳說中的“大漏斗”。這一型別的人往往先天虛弱,元氣不足,不但煉不成內家真氣,外家功夫也甭想,能夠無病無災活到成人就要燒高香了。
這三年裡朱富貴不知道找來了多少珍稀藥材,帶來了多少營養補品,但滿江紅吃下後只是體質稍微得到改善,依然豆芽一般瘦弱,個子倒是長得挺快,相形之下腦袋也不顯得大了,恢復了一個正常少年該有的模樣。
梅姥姥屋裡的大黃狗遠近聞名,是捕獵的高手……不,是捕獵的高狗高高狗,下水必能叼魚,入林必能擒兔,所以滿江紅的肉食是絕對不缺的。這小孩飯量奇大,一天要吃四五頓,虧得有大黃在,否則梅姥姥砸鍋賣鐵也供不起。朱富貴親眼見過滿江紅一頓吃掉了一隻足有十斤的大甲魚,納悶地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心道十斤肉好大一堆呢,都跑哪裡去了?
儘管神人養成計劃落空,但三年相處下來兩人情若父子。朱富貴覺得慢慢陪孩子長大也不失為人生的一大幸事。這幾天聽聞有道士尋找十三歲少年,明火執杖手段兇殘,他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趕快連夜走人,卻不料對方的防範會如此嚴密。
到底是脫離江湖過慣安寧日子,失去了當初在生死一線間鍛煉出來的機警。但事已至此後悔無益,他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不走!”少年鼻子一酸,抹著眼睛。
聽了少年倔強憂傷的回答,朱富貴笑呵呵說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回是肯定不能回的,反而會被那些人注意,沒事也要生出事情來。趁眼下這裡還只有兩個人擋不住叔叔,我們快刀斬亂麻衝過去。你別管叔,跑得越快越好。有大黃跟著你……咦,大黃呢?”
少年回頭沒有看到從小形影不離的大黃狗,耍無賴一般蹲下去,身子瑟瑟發抖,顫聲道:“我就不走,就讓他們抓,反正我又不是神的兒子!”
“天真!你說不是就不是呀?把你抓走研究一番,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解剖得七零八碎,再得出個結論說‘又他孃的不是’,你說有用嗎?”
朱富貴聲色俱厲做勢欲拍,看見少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手便輕輕地落在他肩頭,扮了個鬼臉說道:“你放心,叔可是洞庭湖裡的老麻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湊近滿江紅耳邊,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
“叔可是有來頭的,怎麼可能栽倒在這條小陰溝裡。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可千萬別講出去呀。叔當年可是遇到過仙人的,被種了一道保命劍氣在身子裡。萬一打架打不過,叔就祭出劍氣滅了這幾個雜碎,呵呵。你就放心啦,叔沒事的,你在這裡反而會令叔分心。再說這兩個人肯定有幫手,你不先跑等幫手來了以後就跑不了啦。你實在要等也得過了河再等,如果看到情況不太好就往南邊跑,到東方市等叔來會和。別擔心,叔跑得可快了。天命玄鳥,浴火而飛,江湖傳說中的朱雀就是我呀,他們追不上的,哈哈哈!”
這一次搜尋神子絕對是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在進行,即便是洞庭湖裡的老麻雀,也不曉得能不能逃脫天羅地網!
朱富貴拉少年站起身,心中泛起陣陣傷感。輕撫稚嫩瘦削的肩膀,聽到他粗重急促的鼻息,一曲《怨王孫》無端湧進腦海。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蘋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他從小闖蕩江湖,沒有多少文化,忠臣良將才子佳人的戲曲卻聽了一肚子,是一箇舊式